張夫人和楊惲也是經常相見,彼此之間也沒有什麽避諱的,雖然是在行轅,不是很方便,也還是從外麵的酒壚裏叫了宴席。

楊惲失笑:“瞧我,還是這麽隨意,本該是我請子高和夫人宴飲一番的,今日反倒讓你們做了東。”

張敞駭笑:“子幼,你什麽時候這麽謙遜了?以前你向來不講這些俗禮放在心上的,我和你多少年的交情,竟不知道你還會變。”

“哈哈,都是因為遇見了林天那個小子啊,”楊惲哈哈笑著,擠了擠眼睛,道:“子高去了扶風郡,我將給你介紹一個下屬,這個人可不簡單……”

張敞腦袋一昏,叫道:“哎呦,怎麽又是這個林天呢……”

“你也知道林天?”楊惲好奇地問。

張敞便將今日一日遇見的人和事說了一遍,楊惲點了點頭,笑著道:“這就對了,張延壽和趙家有仇,林天娶了趙家的女兒,自然張延壽要與林天過不去。”

“……竟然還有這等事……”張敞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

楊惲是知道這個老朋友的心思的,勸解道:“子高,你也知道花無百日紅的道理,張家如今不比從前了,趙家的趙子房深得皇上的喜愛,又與馮世奉結了親,上次從大宛回來,馮世奉就封了候,這次又跟著趙充國上了前線。林天年紀輕輕,就能幫助家中脫了商籍,給父親賺的了“義商”的身份,人都說莫欺少年貧,孰重孰輕應當有杆秤才是。”

“這……”張敞躊躇著。

楊惲道:“我祖父的《史記》已經得了陛下的首肯,可以公布於世了。”

張敞大喜,恭賀老友了了此番心事。

“這都是林天那個小子幫得忙,此前我得罪了戴長樂,被關在詔獄裏,也是林天幫我出獄,眼下我到和戴長樂已成了知己,”楊惲遲疑地瞧了瞧張敞,再三叮囑道:“林天這個童官,心有丘壑,前程遠大,你可千萬別糊塗了。”

“……”又是為了林天。

晚間,張敞心裏有事,翻來覆去的睡不著,張夫人索性坐起身來,對著夫君道:“子高,你擔心什麽,不如說來聽聽。”

夫妻二人嘀咕到了半夜,張敞的心便敞亮了。

一大早,張夫人起來梳洗,張敞笑眯眯地接過石黛給夫人畫眉。張夫人幼時不小心摔傷,眉角有些缺損,張敞每日都要幫助夫人畫眉,成了習慣。

張夫人合上眼簾,仰著臉,輕輕地道:“聽說那林天對他的小夫人也是愛之若狂,兩人青梅竹馬一同長大,子高,就衝著這,我不免就對這林縣令有了幾分喜歡。”

女人就是這般,張敞失笑,強忍住將眉毛畫完,仔細端詳了一番,放下石黛,戲謔地道:“夫人說的甚是,隻怕這個林縣令和我一樣是個懼內的,就衝著這,我也對他有了幾分喜歡。”

夫妻二人對著哈哈大笑起來。

此時的林天和嬌娥小兩口卻沒有這麽香豔了,林天隻能午間抽空回來和嬌娥在一起小小的親熱一番。

如今的林天最關心的事情,就是嬌娥什麽時候才能長大,關於嬌娥的及笄禮,林天已經暢想過無數次了。

因為及笄禮過了,他們就可以圓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