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公臉上笑的得意,忙乎這麽半天,張太仆好似沒有取得什麽效果嘛。

李功曹鬆了口氣,又偷偷對著尚萬年施了個眼色,尚萬年便跟著那些四散而去的百姓們離開了。

張太仆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林天整了整衣冠,再次上前見禮,“臣恭迎張太仆,太仆幸苦了,臣瞧著頗為辛勞,不如隨臣一同去縣衙歇息片刻。”

一路上,林天騎著馬,伴隨張太仆的車駕左右,說些趣聞軼事,偶爾也會說說百姓的教化難度大啊,請張太仆指點一二這類的場麵話。

見林天麵色從容,言談舉止平靜的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般,張太仆心裏發怒,嘴裏發苦,在日頭下曬了那麽久,都快被折騰中暑了,卻什麽都沒有做成,他憋了一肚子的怒氣發不出去。

礙於林天就在眼前晃著,他再怒也得忍著,忍得都快爆了,心中更覺得駿馬監真是個廢物,等到了視察牧師諸苑的時候,不免就嚴厲了些。

一路上駿馬監都很難過,牧苑的眾人也都被訓斥了一個遍。

林天帶著苗公等人,一臉恭敬,象個無害的鵪鶉一般,隻是跟著看,什麽都不說。

牧師諸苑是個新鮮事,林天上任這麽久還是第一次來此地,知道平陵縣內竟然養了這麽多的馬匹。

張太仆問了各類馬匹生老病死的情況,又問了在牧師諸苑服勞役的人數,重點看了看幾匹駿馬,又說想將馮世奉從大宛帶來的九匹汗血寶馬放在此苑,此馬十分寶貴,需小心看管,也請林縣令多加照料。

林天聽到大宛兩個字,眉頭就不由得皺了皺,但也沒有出聲。

巡視完牧苑,又為張大人接了風,回來的路上,苗公忍不住問:“他將汗血寶馬放在此處何意?難道想讓寶馬走失,賴在大人身上?”

林天皺了皺眉毛,沒應聲。

李功曹又湊過來道:“林縣令,這個太仆來意不善呢,您要多加小心才是。”

苗公問:“你說說,他怎麽個不善法。”

李功曹道:“明擺著的那,若不是咱們縣令做事有章法,今早就被折了進去啦,這一舉一動都是套,我估摸著他和咱們縣令有過節,尚萬年已經去打探去了,看看是誰在背後搗的鬼。”

苗公讚道:“咱們縣令是什麽人呢,若是當他是個好欺的,那真是看走眼了呢。”

李功曹有些訕訕地笑,過了片刻才道:“我們林縣令萬人之中也隻出那麽一個了,象今日那般的事,不是做了多年的大官,那有這麽快的應變,林縣令的前程不是我等能夠想象的。”

苗公得意的笑了笑,道:“你我跟著林大人,自然不會有錯,我這雙眼睛會識人的。”

林天突然出聲,打斷了兩人,“這寶馬若是來了,苗公你可得多加看管才是。”

頓了頓,又道:“誰也不知道他想怎麽打算呢,必是不懷好意罷了。”

另一邊,張太仆訓斥著駿馬監,“廢物,廢物,連個十六歲不到的童官都搞不過。”

駿馬監哭喪著臉,身邊都是破碎的瓷片,“……是臣沒有細查,找來的那些人都是些烏合之眾……”

等到張大人的火氣完全的發泄出去,駿馬監方欠著身子,賠笑道:“臣今日有個意外的發現,真是巧了,原來林縣令的姨丈在此服勞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