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功曹連忙瞧著林天,林天輕輕哼了一聲,道:“苗縣尉,你怎麽能這般想呢?”笑了笑,又道:“難道是駿馬監引起眾怒了嗎?將豪族大戶送到駿馬監處受懲罰,可是尹大人的主張,這些百姓意欲何為!本縣令應當前去替駿馬監解釋一番才是。”

李功曹在心中暗暗樹起了大拇指,這一招拆解的好,眾目睽睽之下,若是林天說錯了話,日後便會成為把柄,林天這番話,聽起來是出於對駿馬監的關心,實際上已經將太仆大人的後路堵死了。

這個張太仆不知道怎麽了,一來平陵縣就惹出這麽大的事,是有人想借此鬧事,給林縣令找麻煩呢?還是這位張太仆本就想找林縣令的麻煩呢?

林天等人牽著馬,由尚萬年在前方帶路,到了太仆的車駕處,隻見張太仆身穿官服,佩戴著黑色的綬帶,腰側掛著黑色的犀牛角印,端坐在車上,車簾高高卷起,路的兩側,數百名百姓們哭著喊著,個個聲稱有重大的冤情要告狀,希望大官能夠聽聽百姓們的心裏話。

李功曹見了眼角一跳一跳地,生怕林天年紀輕,被震懾住了,連忙提醒道:“林大人,這些百姓有些可疑,不知道是被什麽人煽動來的,臣認為要慎重處理才是。”

苗公臉頰上的楞子肉,跳了又跳,手緊緊地按在佩刀上,青筋暴起,李功曹見了,又有些擔心他莽撞,又提醒道:“苗縣尉,需聽林縣令示下方可動手。”

林天那雙狹長的丹鳳眼,在李功曹的臉上掃了掃,眯了一眯,道:“李功曹,莫要擔心,這些百姓都是本縣令的子民,教化好他們是本縣令的責任。”

苗公的手放開了,李功曹也緩緩地吐了口氣。

駿馬監在人群中忙著勸解,隻說太仆要先趕到縣衙去,還要倒別的縣去巡視,請百姓們不要吵鬧,他越勸,百姓們鬧的就越歡實。

張延壽白白淨淨的臉上,八字胡微微地翹著,頗有些悠閑,等著看林天如何應對這個場麵。

這是為林天量身打造的一個局,隻要林天嗬斥了這些百姓和小吏,張延壽立即可以上個折子彈劾林天,說他過於輕浮,無法愛民如子,不足以做縣令。

若是林天服軟,解釋一二,自有百姓們要上前評理,產生了糾紛,張延壽便可插手詢問一二,並上折子彈劾林天,能力不足,引起公憤,不足以做縣令。

無論如何林天如何反應,均可做個文章,像林天這般年輕氣盛,又剛到任上的小官吏,最怕的便是被人看低了治事的能力,張延壽覺得,林天無論如何是逃不出這個局去了。

林天在人群外,下了馬,向張延壽施了一禮,朗聲道:“臣在縣衙門口灑掃相迎,不料太仆被攔在這裏,臣接應太遲,請太仆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