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相和丙吉二人商議了半日,也沒有找出合適的人選來,其實魏相頗有些想讓趙義去,這個新上任的丞相長史沒有什麽功績,升任丞相征事都是意外之喜,若是論積勞就更輪不上了,但架不住趙義命好,又升了丞相長史。魏相想選派趙義去西羌立一番功勞回來,堵一堵丞相府裏眾人的嘴。

但是趙家才去了個趙興,再派人家父親出使,皇帝估計也不會答應,更何況趙義還新添了個幼子,於情於理都不合適,這件事也就作罷了。

在魏相看來,趙充國實在是被壓製的太久了,一直沒有得到皇帝的賞識,有了張安世的舉薦,便什麽都要發表一下意見,西羌的事情被誇大的有些太過了,派人出使西羌就是走走過場,看一下各部落有沒有什麽反叛之心,回來交一份奏疏。

壓根沒有想到,這裏麵暗藏的風險。

義渠安國也為自己不平,當年隻是順嘴答應了先零部落渡過湟水,換個地方去放牧,在趙充國的嘴裏就成了毀壞千年基業的罪行,見魏相和丙吉找不到合適的人出使,便立即自薦,想洗清罪名。

就算西羌人真的想叛亂,他親手將萌芽扼殺掉,也算是將功補過,也出了口惡氣了。

不得不說義渠安國的這個主意打的真不錯,魏相和丙吉又是厚道人,不象趙充國一般,有點事情記幾十年,就點頭同意了。

趙充國卻不同意,對皇上說,這下義渠安國要惹出大禍來了,丙吉、魏相聽了這話都不樂意了,就連皇帝都有些不高興。

什麽人啊,這是……大家都默契地對趙充國的大聲疾呼采取了忽視,依然決定讓義渠安國出使西羌。

而且皇帝考慮到張安世的心情,改變了即刻出使西羌的計劃,說既然趙將軍猜測西羌人到了秋天會有所行動,現在離秋天也沒有幾個月了,那就索性等等看,這次義渠安國出使西羌與前次不一樣,要多備些駿馬和糧草,不易倉促出使。

張延壽內心是明白的,但是他絕不會站在趙充國這一側說話,私心裏,他甚至希望義渠安國能夠鬧出大禍事來,這樣才有出場亮相力挽狂瀾的機會。

趙充國很失望,沉默了,這段時間被趙老將軍彈劾或者提到的官員都覺得鬆了一口氣。

楊惲在詔獄中聽說趙充國的事情,笑的眼淚都出來了,對林天道:“老將軍隻知道做事,一點都不懂得做人,隻怕皇帝過了秋天就會知道厲害,等義渠安國惹出大禍來了,就會相信老將軍了。”

林天無言,聽楊惲說趙充國不會做人,感覺甚是怪異。

“楊公難道就沒有想過出去嗎?”林天轉過話題,道:“趙老將軍可以等,但是楊公在獄中等什麽呢?眼下皇帝並沒有能夠需要想起來你的地方呢。”

楊惲被噎住了,止住了笑,咳嗽了幾聲。

林天又閑閑地插了把刀,“戴長樂雖然免了官職,楊公卻被下了詔獄,戴長樂已經做了太子詹事了,楊公卻還在詔獄之中,楊公不想辦法出去,還在等什麽呢?”

“你懂什麽?”楊惲惱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