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祭酒那一刻突然就和林天心心相通,懂得了這一瞪裏的含義,臊的低下了頭。

“這還能說公主的出降沒有改變匈奴嗎?”林天想的簡單,隻想維護表哥的言論,將嚴祭酒辯倒。

沒想到歪打正著,很輕鬆就破除了嚴祭酒為趙興布下的圈套。

“隻有互市方能讓匈奴的子民也接觸到以往接觸不到的東西,從而更加喜歡大漢帶來的好東西。”林天笑道,作為商人之子,這個是他最懂的了。

“越喜歡就會越依賴,越依賴就越會改變。至於讓西域諸國從互市之中變成什麽樣子,這由互市的內容而決定。”林天得出結論,看眾儒生已經被忽悠住,又道:“曾經越國為了打敗吳國,多年低價賣給吳國煮熟的稻穀,這不是現成的例子嗎?嚴祭酒怎麽會不知道呢?”

林天越辯越勇,又道:“移風易俗之事豈是數年間就能見到效果的?匈奴多年傍水而居,燒殺搶掠,那是因為一直沒有對他們的這種習性進行約束。”

“我大漢的郡守能夠殺豪強,讓郡內的盜賊們都安居樂業。為何不能一邊對不老實的匈奴給予痛擊,一邊引導匈奴老實交換貨物呢?若說是不能改變,那麽胡商為何到了長安城就會懂得要與東市內的商賈誠實交易呢?”

“好……。”蕭望之看了看已經沒有反駁之力的嚴祭酒,結束了今日的講經,總結了一番,又道:“桔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

“所以今日臣並未詭辯,而是討論治國之策。”林天補了一刀:“這也是臣受到了石渠閣諸位大儒們的影響。”

嚴祭酒聽了真想吐血,這意思是林天詭辯隻是因為他嚴祭酒不夠格嗎?

第三次敗給了不見經傳的林天,嚴祭酒覺得很挫敗,林天成了他的天敵,日後還是繞道走吧,免得被害的晚節不保。

蕭望之臨離去前,笑嘻嘻地拍著林天的腦袋,道:“你這豎子。”

“表哥,我亂七八糟地說了一番話,竟然就把嚴祭酒打敗了?”林天有些茫然,道:“都不需要你出馬。”

趙興感慨地看著林天,“今日還真的靠你這番話呢,我被嚴祭酒那番話困在那裏,一時之間竟然想不出什麽話再繼續論證下去,甚至想自己是不是說的是錯的。”

“……”林天道:“表哥真是實誠,嚴祭酒一看就是來搗亂的,生怕你得了名聲。你說的不對,蕭大儒難道不知道嗎?”

“……”趙興默然。

“表哥埋頭在太學讀經書,姑父還沒有來得及教你為官之道呢,嚴祭酒絕對沒有好心眼,不是真的來和你講經的,他是想攔著你的上升之路,接著借你揚名呢。”

“……”趙興想,難道我真的讀書讀傻了麽?

眾人散去,劉病己帶著太子劉奭從密室中走了出來,未央宮中的每個殿閣之間都有著複道相連,也有密室可以藏人。

劉病己和劉奭躲在密室之中,旁聽了一場。

劉奭一心記得和父親之間的約定,纏著要來聽關於西域的講經。劉病己發現太子自從大朝會後,和往常變得不同,也覺得經筵是個再好不過讓太子增加學識的方式了。

“奭兒,父皇打算在這些儒士之中挑選你的太傅和少傅。”劉病己想了想,交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