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力偷偷地撇了撇嘴,兩人前兩日方吵了一架,古力氣的卷起鋪蓋卷回了行轅,太學也恰好要放假了。

憋著一股子氣,古力和馮世奉、匈奴的使節相談甚歡,趙興隻是默默聽著,行止之間依舊是個溫潤如玉的博士官弟子的模樣。

“賜酒子房。”劉病己看見這個如玉的美郎君,靜靜坐著,便一時興起,賜下美酒。

趙興端起酒觥,一飲而盡,道:“謝陛下賜酒。”,如玉的兩頰飛起潮紅,眼睛水潤的像是被洗過一般。

劉奭看著這如玉的人兒,讚道:“父皇,孩兒竟不知,這世上還真有如此美郎君。”

“這是朕的子房,朕派他出使西域大宛,在那裏開展互市。”,劉病己笑眯眯地給兒子解釋道。

“孩兒也想賜酒於子房。”劉奭聽到西域兩個字,心中一動。

劉病己點了點頭。

“賜酒子房。”劉奭揚聲道:“祝福子房出使能揚我大漢之威,”

趙興連忙飲下,謝道:“臣一定不辱陛下使命。”

劉病己看著趙興,滿意地點點頭,劉奭心中暗喜,但臉上依舊極力地忍住不表現出來。

張彭祖嘲諷地笑了笑,飲下了杯中酒,若不是生父病重,並且再三囑咐不能再妄動,他怎麽能讓趙家的這個兒子在殿上。

趙興你能活著去西域,可未必能活著回來了。

於廷尉也看著這個就要去西域的外孫,趙義這個不怎麽樣的女婿,竟然有這麽好的兒子,真是……於大人端起麵前的酒咕嘟嘟飲下。

要忍耐,張家眼下張安世還沒死。

於廷尉看了看皇帝身邊的太子,心中湧起複雜的情緒,年後朝中格局會發生大的改變,那時也許真的要戰隊了。於家已經別無選擇,隻有站到許家,站到太子這一側,他的女兒和女婿已經沒得選了。

就算是女兒和趙義和離,趙興也已經被張家盯上,這麽好的外孫,他可舍不得不認。

宴畢,按例應當去祭陵,但劉病己要求今年的朝會增加一項:講經論學。

此番講經論學,要求群臣自發組成幾派,辯論經學一番,學理不通者把所坐之席讓給經義通達者,最後來數一數誰贏了多少張席子。

疏廣、疏受叔侄二人聞言不由得有些驚慌,皇帝的一舉一動都自有深意,這般的辯論經學所為何來?若是皇帝決定推行儒家教義,這般行為自然有所解釋。

可皇帝明顯和武帝一樣,外儒內法。

疏家叔侄兩人的身份特殊,一個是太子太傅,一個是太子少傅,若是辯經輸了去,會怎麽樣呢?

這不由得不讓人多想。

太子已經有近一個月都沒有上課了,每隔五日隨著皇帝上朝,剩下的時間要麽玩耍,要麽陪著長公主劉念在石渠閣內自行詢問掌經博士。

疏家叔侄已經覺得坐不住了,是不是皇帝特有所指呢?

蕭望之聽了心中歡喜,他最喜歡辯論經學,有了這樣的機會怎麽不辯論一番呢,隻可惜老對手夏侯勝年紀太大,已經辭了官。

嚴彭祖也興奮起來,他早就斷定疏家叔侄可能失去了皇帝的歡心,如今皇帝提出辯論經學,可不就是一種暗示嗎。

嚴祭酒在石渠閣給太子講思子台的由來,害的太子大病一場,又在宣室中被林天辯倒。這兩件事讓他覺得快要被皇帝看不起了。

今日正好是雪恥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