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表妹伸著耳朵、不放過一個字的小模樣,林天清清嗓子道:“李娘子說嚴祭酒將她的陪嫁都花了去,隻留了城東的房契在她手裏,又叫破了許多事情出來。嚴母聽了又羞又臊,叫嚴延年賣了房子還給人家,結果還不夠。嚴彭祖做主,將嚴延年之前要去西域備下的貨物都賣了,方勉強湊夠了數。”

原來李梅竟是如此下場,嬌娥心裏歎了一聲,前世那個處處拿著她,將她逼到如同一隻無腳蟹的後母,就這般了?

“李娘子拿了嫁妝,又當著嚴母和嚴家子女的麵,將李氏留下嫁妝的花用都掰扯清楚,才放過嚴延年。”

“嚴延年將妻子的嫁妝敗個精光不說,還花了小姨子的嫁妝,這件事傳了個遍。”林天得意地笑了笑,這傳消息的事情,他自然是出了力的。

隻要長安城裏的人都還記得嚴家的醜事,嚴延年忍到嚴母過世再回長安城,也沒有他的地方站了。嚴家識相的話,就不會讓嚴延年終生再入長安城。

“嚴祭酒送走了老母和哥哥一家,擺平了李娘子,已沒有餘財了。可是上朝的時間太早,遲到便會被嚴罰,這如何是好?嚴夫人愛夫心切,用自個的嫁妝買了隻驢子代步。”

“嚴祭酒現在進進出出都騎著那驢子,眾人都在傳他是……”林天強忍著笑道:“驢子祭酒。”

“……”沉默了一陣,眾人都爆笑起來。

林天後來偷偷給嬌娥算了一筆賬。驢子祭酒賣了馬車,換成牛車,給嚴延年高價進了去西域售賣的貨物。後來賣了牛車,又換成了驢子,那些貨物又低價賣了,等於賠了一輛牛車的錢。

而趙彭祖和苗公在林天的勸諫之下,進了那批貨,算是一入手就省了一輛牛車出來。

嬌娥說不對,驢子祭酒應該是賠了一輛馬車,兩人爭論半響,誰也說服不了誰。

家宴散了,趙義卻又將林天喚入書房,遲疑了半晌方啟齒道:“……天哥,姑父有件事情要問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