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義換了常服出來,聽林天學了一遍在宣室裏發生的事,歎道:“天哥的運氣不錯,於大人願意點撥你,但也要你能抓得住機會,今日這番對答,真是絕了。”

趙興也在一旁點頭,林天的問話雖有斷章取義之嫌,但的確是問倒了博學的嚴祭酒。學問之用,存乎一心,林天雖然治學不成,卻有急智。

“今日嚴祭酒落敗,豈不是日後又要想法子找回來?”趙興問林天。

“日後的事日後再說吧,我都去了廷尉府了,他能奈我何?”林天蠻不在乎。

“對啊。”趙義撫掌大笑,道:“莫非嚴祭酒要去詔獄尋你不成。”

誰不知道,廷尉府的人不好惹。官員們互咬,皇上判不平、兜不住的,都丟給廷尉府來裁決。

官員入詔獄受過百般折辱,方知一個一百石的獄卒,都能讓一個二千石的大員服服帖帖地聽話。若陷入絕境,自身還有沒有生機,完全在這些人一念之間。

趙義鑽營多年,自然知道皇帝新設的廷尉平,是個小官大權的職位,今後各郡都要打點起十二萬分的小心來應付。

林天的眼光放長遠些,借此機會與郡守們相交,結點善緣,對於今後的攀升必是巨大的助力。

趙興有些欣慰地瞧著林天,這個和自己一起長大的表弟已經有了一飛衝天的姿態了。今後去了西域,前途未卜,趙家得了個這般的助力也不錯。

“我今日在外麵轉悠,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麽?”古力也來湊熱鬧,眉飛色舞道:“嚴祭酒穿著博士官的袍服,戴著高高的進賢冠,竟然騎著一隻小毛驢,身上連個佩劍都沒有,笏板就插在腰上,哈哈……”

林天也笑了:“這次嚴母來長安城過臘日,又帶著嚴延年一家子回東海郡,嚴祭酒沒錢周轉,隻好將牛車賣了。嚴母是個講規矩的,說李氏的妹妹現在還不能嫁入嚴家,因都是東海郡人,打算將她先捎回東海郡,等時機合適了,再議親、娶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