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祭酒內心有些酸,林天這次初顯鋒芒,一戰成名,是得了皇帝的歡心了,而自己隻怕就此失了聖心。

於廷尉捏著胡子,微微地笑了,這個小郎君比想象中厲害許多,不僅時機抓的好,對答得了陛下的心思,而且還展示了才華。

雖然那些問話有狡辯的意思,但將嚴祭酒問的無言,這份心智上佳。

大殿之上,靜的掉下一根針都能聽得到,皇帝沉吟了片刻,道:“於廷尉,朕一向擔心民間冤案甚多,廷尉府要審查這麽多郡的案子,還要管理詔獄,人手必然緊缺。廷尉府裏隻有低秩俸的廷尉史可用,不如在廷尉府增加四個廷尉平的位置,秩俸四百石,專職審核各郡審判的案件中有無冤獄。”

於廷尉自然高興,連忙謝了皇帝。

蕭望之這時急急插進話來道:“陛下,臣身邊缺個懂律令的功曹,不如將林主簿調到馮翊郡內做個功曹。”

劉病己似笑非笑地看著蕭望之,上次要要趙興,這次又看上了林天,明知道朕瞧上了,還插個空來搶人。

“這林天年紀還小,還需要曆練曆練,不如就到廷尉府裏去做個廷尉平吧。”

林天懵懵懂懂地謝了恩,和嚴祭酒爭辯的時候,他並不覺得害怕,可是該說的說完了,卻覺得後怕起來。

沒料到和嬌娥閑聊時說的那些話,正對了皇帝的心思。

這好事,來的有些……突然。

趙廣漢在林天後脖子上拍了一掌,道:“還愣著幹什麽?散朝了。”

林天回過味來,笑嘻嘻地道:“趙大人,臣這會真是……”

“得了,有話回去說。”,趙廣漢很高興,沒想到林天這麽會來事,竟然抓住了這個機會,去了廷尉府。

若是二郎能有林天一半機靈,該有多好。

林天偷偷地朝於廷尉在的方向望去,隻見於廷尉麵上平靜,捧著笏板和右扶風聊著,身邊還圍了幾個郡守。

“別過去,你還沒有辭別京兆尹府呢,就想拜見新上官了?”,趙廣漢擠兌著他,道:“走吧,你現在太打眼了。”

嚴祭酒誰也沒招呼,默默地離去了。

佩劍賣掉了,倒也利落,進殿不用解佩劍,出殿不用再佩上,省了兩道程序,走的也比別人要快些。

嚴祭酒快步走出未央宮門,牽過那隻在馬車的環繞中孤零零地等著他的灰色小毛驢,將笏板插在腰間,騎上驢子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