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母也在一旁哭泣,連聲道:“趙大人,老嫗舍下臉麵,求了於夫人來說合,真是慚愧。我這個兒子是家中大郎,阿父早逝,自小吃了不少苦,老嫗要帶五個孩兒,疏忽了對大郎的管教。沒料到他犯錯至此,老嫗沒臉求趙大人原諒,隻求趙大人能出個氣……”

嚴彭祖上前,將哥哥身上的荊條解下,遞到趙義麵前。

趙義看那荊條上,連刺都沒有去掉一根,知道嚴母是來真格的。

嚴母在東海郡教子甚嚴,五個兒子都很有出息,是出了名的賢母。

趙義拿著那把荊條想狠狠地抽打嚴延年一頓,但如此,究竟落了下乘。

他笑著道:“老夫人請起,晚輩那裏敢這樣。”

林氏上前將嚴母攙扶起來,於夫人也勸慰了幾句。

嚴母見趙義隻是婉拒,便知道大郎將對方得罪的狠了,便伸出手去道:“是老嫗教子不嚴,還是老嫗親自來打吧。”

嚴母拿過荊條,狠狠地朝嚴延年凍的發青的脊背上抽去,打在兒身,痛在娘心。嚴母打著打著眼淚就忍不住流了下來,但是手上的勁卻沒有鬆。

沒幾下,嚴延年的背脊上便血花花的一片。

嚴彭祖心疼老娘和大哥,喊道:“阿母,讓兒子來替大哥吧。”

趙義麵上一臉驚詫,內心愉悅無比。

於永見差不多了,咳嗽了一聲。

想著還有條件要讓嚴家答應,趙義鬆了口,道:“嚴老夫人,千萬不可再打了,嚴兄的身體還傷著,這般受凍又受打,隻怕又要重病一場了。”

嬌娥雖然恨不得再給嚴延年幾下,但也配合著,連忙喚夏婆子等人,務必要熬製一鍋濃濃的生薑湯水來。

嚴母哭著收了手道:“趙大人,老嫗感激不盡。”說罷掩麵,不忍心再看大郎身上的傷。

眾人不再站在院中,由趙義在前麵領著,進了正房的廳堂,敘禮坐下。

於夫人和於永是貴客,便和趙義、林氏坐在正中,林家和嚴家相對而坐。嬌娥和廣哥坐在母親身邊。

嚴母見嬌娥和林氏二人在家中也帶著紗帽,將麵容遮住,不由問了一問。

趙義麵上有些尷尬,道:“上次夫人和小女出門,被……看了去,生了事。夫人存了心結,既不願出門交際,也不願意在家待客。因長輩們要來,她倆不敢不敬,便帶了紗帽見客,請莫要見笑。”

嚴母也逼問過二郎,知道這些事情和大郎也脫不開幹係,聽了此言,心中更是犯堵。

故而,趙義提出希望嚴延年這一支不再在長安城中任職時,嚴母連問都沒有問嚴延年的意見,便點頭答應了。

嚴延年的幾個子女,麵上均帶出不忿之色來,嚴若雪幾次都要說話,被嚴若水按的死死。嚴湯麵色鐵青,跪坐在一側。

嬌娥朝嚴延年望去,嚴延年在外麵凍了這許久,又被母親一頓荊條抽的半死不活,進了暖呼呼的屋內,便撐不住昏了過去。反正他也清楚,有母親在,他說什麽也是沒用的。

是否還要將莽哥的把柄拿出來呢?

嬌娥還在猶豫,林天卻並不含糊,對著阿裏使個個眼色,阿裏看了看趙義,趙義也點了點頭,阿裏便下去了。

“有了老夫人的承諾,兩家日後便可安心過日子了。”,趙義打著哈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