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嚴延年被引到苗公的車內商談時,林天糾結了賊曹椽史帶著賊曹椽們擒住了嚴延年,聲稱嚴延年身有前科,近日在東市上擾亂市價,引起了京兆尹的注意,並且威脅苗公不要與京兆尹府不喜歡的人做生意。

苗公並未懷疑,嚴延年和趙廣漢因榮畜一事有了過節,別人不知道,他還不知道嗎?

賊曹椽史又請苗公去京兆尹府一趟做個證明,便於決曹椽史和東市長丞審明案情。苗公也未懷疑,一切都是合情合理,自然而然。

等苗公到了京兆尹府,林天派人將苗公、強奴、馬車分別隔絕開來,內堂裏決曹椽史在審問,外麵卻在搜查,京兆尹府裏的一個老吏發現了這車中的乾坤。

原來掀開這車廂的底板,底下是暗箱,裏麵藏著機關,旁邊有個木頭的楔形樞紐,用力一扳,便在車廂的後部立起一架大弩,旁邊還有一個轆轤。

老吏叫林天幫忙,兩人腳踏著車廂後部,合力使勁扳動轆轤,絞絲的弦艱難地張了開來,扣在後部的弩牙上,一共有五條弩槽,可裝五枝長箭。

暗箱裏的長箭又長又大,直徑有幾寸粗,光是箭鏃就有五寸之長,加上箭杆,起碼有三尺,箭羽竟然不是用羽毛,而是鐵葉。

老吏感歎道:“隻要板下弩牙,五支箭一起飛出,尋常的革車非射穿不可,這樣的床弩,這樣的馬車,可是價值萬金啊,武庫裏都沒有這般精良的裝備。按照大漢律令,私藏這般的武器,等同於謀反。”

林天點點頭謝道:“有勞了。”,便迅速轉入內堂,對著作陪審案的趙彭祖施了個眼色。

趙彭祖立刻站起,抽出腰刀,喝道:“我等明明看見這兩人在協商如何到西域買賣絲綢,聽他們狡辯什麽,還不拿下。”

苗公連忙道:“誤會……誤會。”

賊曹椽史得了暗號,和賊曹椽們一擁而上,將苗公和他的強奴們都給綁了,還從強奴們身上搜出幾把小弩弓來。

暗藏此等凶器,便是死罪,苗公的臉色變了,卻不知道那架足以讓他家族滅的馬車已經敗露,此時想逃卻也無力。

趙廣漢一下朝會,便聽說苗公的罪證已經明晰,被捕獲在京兆尹,便罵了聲:“這兩個小兔崽子,亂來。”

匆匆趕回京兆尹府,趙廣漢有些焦慮,聽了被捕的過程,又緩了口氣,道:“如今,人也抓了,罪證也有了,隻是盜賊們該如何肅清?”

林天曾聽嬌娥說武帝時期的李廣有言,擒賊當擒王。林天深以為然,存了心要將這盜首捉住,好讓盜賊們全都入網。

“臣覺得,這盜賊自然靠盜首來供出的。”,林天胸有成竹地回答趙廣漢的話。

“你有什麽主意?”

“盜賊做賊不外乎是為財或為名。盜首已經什麽都有了,卻缺個身份。”,林天回答。他和趙彭祖去看過苗家在尚智裏的房舍,裏麵的亭台樓閣均是仿照高官顯族府中建造,這說明苗公不是一個能夠忍住不享受的人,出門這麽大的排場,卻因為商人的身份而不能乘坐官身的車駕,難免讓苗公心中暗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