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娥站在樹蔭下,手上拽著根柳條,將一條一條的葉子丟進水池中。她心情煩悶,嚴延年為什麽都這般了還能想法子翻身?

“姐姐,你也在這裏。”嬌娥回過頭去,身後走來的是幾乎不怎麽出院子的玉棠,嬌娥沒有心情和她姐妹友愛,便淡淡地“嗯”了一聲。

玉棠站了一會兒,見嬌娥無話,也覺得沒意思,告了別,拖著步子回了院子,她本就是躲著林氏母女,才在這個時候出來轉悠透個氣的。

嫡姐這般對她,也在情理之中,玉棠也不再敢有什麽爭高下的心思,隻等著嫡母遵守承諾為她找門婚事,在夫家立足之後好庇護生母。

嬌娥看著玉棠遠去的背影,升不起同情之心,自事發之後,玉棠拚命練習刺繡,黃姬在林家繡紡服勞役,玉梨在院子裏抱著莽哥****哀啼,阿父從來不去管,隻求再也看不見他們就好。

趙成就像是嬌娥在趙府裏的眼睛,什麽都不用操心的大娘子實際上什麽都知道。

“她來找你做什麽?”身後響起一個懶洋洋的聲音。

“大表哥……你來了。”嬌娥轉過身來,笑著道:“玉棠是想出來透透風吧,那個院子住起來也挺心煩的。黃姬和丁姬互相攀扯,弄的玉梨和玉棠也心中懷恨對方,莽哥不得阿父喜愛,玉梨****抱著他哀啼咒罵。”

“你還會為她們解釋……真是心善的小傻瓜。”林天伸出手去,拽過嬌娥的手道:“好好的怎麽又將手指搞的綠了,夏婆子怎麽沒有跟著你了?”

“夏婆子病了,我讓侍女守著她。”嬌娥有些羞澀,想把手抽出來。

“那你也不要一個人到處亂跑啊,你家裏還有兩個心懷叵測的庶妹呢。”林天抓住不放。

聽得夏婆子病了,他心頭升起一股子有恃無恐的歡樂來,又湊近了嬌娥些許,近到嬌娥都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汗味和煙塵味。

“表妹,我那香囊繡好了沒?”林天那惱人的聲音撲在嬌娥的耳朵眼上,癢癢地,還帶著熱濕。嬌娥的耳根發熱,心撲通撲通地跳起來。

她顫顫巍巍地道:“沒有。”嗓音也有些變化。

“那要等到什麽時候呢?嗯?”林天也不放過她,雖然不敢造次,但他忍不住想嗅一嗅嬌娥身上淡淡的香味,看著表妹的臉羞紅。

林天在一****的長大,隔了一段時間,又高了不少,隻是還有些瘦弱,總被趙彭祖嘲笑。他跟著那些年長的府吏們打混,聽了不少男女之間的渾話。

那些家夥見他靦腆,便更加上勁地逗弄他。林天表麵上有些惱,但背著人便會琢磨一番,有時候就想,什麽時候能娶了表妹回家。

“你……你還說,你不是說要將嚴家的事搞定麽?現在八字沒一撇,你那香囊自然也是沒一撇。”嬌娥心跳的厲害,憋了半響,憋出這麽句話來。

林天有些懊惱地道:“那就等到八月節吧,嚴延年這次是跑不脫了。”

“為何要等到八月節……不是說西域的使節就在這幾日要出發了麽?”,嬌娥不信,眼珠子咕嚕嚕地轉著,意思是你在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