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口氣鬆的太早了,李氏的嫁妝變賣之後,還沒有抵上趙義的那筆債。而且,嚴延年去一趟西域不易,他打聽過,隨行的小吏是可以攜帶一定份量的貨物變賣的。

可眼下也沒有了本錢來置辦交易物,怎麽辦呢?

嚴延年皺著眉頭,將這份苦楚在燕好之後告訴了李梅。

“嚴郎,這可如何是好?”李梅一個激靈,嚴延年帶給她的快樂便消失了。

“梅兒,我也是被逼的無路可走了,總不能功虧一簣啊。”嚴延年的眉頭緊皺,能夠夾死一隻蚊子。

李梅知道,這次她逃不脫了,猶豫了片刻道:“嚴郎,我也隻有些防身錢,我……”

“也許我真的沒有這命,自以為才幹過人,眼下一文錢能夠難倒英雄漢。本想著你年紀輕輕嫁給我做續鉉委屈了你,隻想能東山再起,為你掙個官夫人,罷了罷了。”嚴延年放開李梅,將兩隻手枕在後腦下。

官夫人三個字戳中了李梅的軟肋,她想起了林氏,也許隻有搏一搏才有機會。

“嚴郎,我把錢交給你,隻是你能否將這房子的房契鐵券轉給我,即使是朝廷查證你的財產也還算是你的。”李梅咬著嘴唇。

嚴延年再一次在心中念起了全身心付出的李氏。

“好,就這樣吧。”嚴延年將鐵劵交給了李梅,李梅也將傍身的錢拿出了一大半給嚴延年。

這一次,嚴延年總算是將前帳還清了,但也幾乎被逼的不剩下什麽了。

他看著剩下的那堆錢,覺得用這些錢添置繡品和絲綢也添置不了什麽,便背著李梅,將這錢分了三份。

一份交給嚴若水,叫她照看弟弟妹妹;一份給了嚴家唯一的嫡子嚴湯,讓他留著傍身用,最後一份留給自個日常花用。

世上沒有他嚴延年辦不到的事情,他決定事已至此,不若放手一搏。

大漢朝日常交易的契文都用竹符節來作為信物,若能合在一處,便是有效,若不能便是廢品。

嚴延年決定在這些竹符節上做些文章,他在東三市的市場上來回尋找合適的商戶,將遠行文書和綬印給別人看,並提出一個誘人的條件。對方若是願意賒給他一些貨物去西域賣,他願意回來時還清貨款,並按原價提供三倍於此貨物價值的香料或者寶石,雙方可立下文書,隻要能夠對上對應的竹符節,他嚴延年從西域回來後,便實現諾言。

這本是個極好的法子,奈何林天和趙廣漢都在他的身後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