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延年大起大落過,這般虎落平陽被犬欺的落魄嚐過許多次,能屈能伸方是真漢子。他腮幫子旁邊的肉鼓了又鼓,最終還是歇了下去。眼下最要緊的是想辦法籌錢,趙義逼的這般緊,若真在他去西域前,告上京兆尹府,趙廣漢再把他往小黑屋裏一關不放出來,倒黴的便是他了。

可盤算來去,弟弟嚴彭祖完全靠著秩俸過活,在長安城中並沒有什麽產業,衣衫和配飾來來回回就那麽幾套,穿了又穿。好友張敞離得太遠,遠水解不了近渴,嚴延年隻有靠自己。

他最終還是將算盤打到了李氏留下的嫁妝上麵,但上次李梅堅決不願意將李氏的嫁妝拿去抵債,逼著將位於城北的宅子賣了,這次李梅會鬆口嗎?

想到李梅,嚴延年心中嫌惡之情升起。

李氏臨走之前已經做好了回不來的準備,就是健全人去了敦煌郡舂米都未必能回來,更何況李氏還被罰了肉刑,肢體不全。李氏為了嚴延年去頂下了所有的罪行,隻要求他將來續娶李梅,他不得不答應。

指日發過誓的事情不能不做數,否則將會驗證,但是嚴延年一想到李梅是一心想嫁給趙義的,卻被大奴趙成睡了,自己還要再娶這個女人,心裏覺得膩味。

而李梅卻好像沒有意識到嚴延年內心的不喜,反而在幾件事情上都沒有依著嚴延年的意思,嚴延年知道這是因為李梅也沒有瞧上自個,隻是暫時跟著他而已,若是有個好的機會,李梅說不準拔腿就走了。

隻有將女人變成他的女人,才會和他一條心,丁姬是這樣,李梅也差不多是這樣,若不是榮畜回來了,隻怕栗氏也成了他的姬妾了。

嚴延年想許久沒有睡過女人了,放著李梅何苦不睡,她反正是要嫁給他的。

“大人將去西域的諸事都安排妥當了嗎?”,李梅擺出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來。

“阿父,我們在給您縫製裏衣,小姨說您去西域,隻怕要騎馬,想著給褲子裏側都加厚些,耐磨。”,嚴若水笑著道。

嚴家因為家主能去西域之事,變得又有了活氣,就連躺在床上養傷的嚴湯,臉上也鬆快了許多。

嚴家的兩姐妹的關係又和緩了不少,阿父又有了前程,日後會有好日子過的。

“都準備好了,剛從外麵打了壺酒來,許久沒有這般開心過了,不如大家暢飲一番。湯哥還在養傷,就別喝了,陪著阿父說說話吧。”,嚴延年笑嘻嘻地道,一掃之前的鬱鬱之色。

李梅有些奇怪,但還是開心地接過了酒壺道:“我去溫酒去吧。”,扭著腰肢便去了。

嚴若水撇了撇嘴。

男人有了前途,女人麵前也能站得住些,之前李梅的臉上都是尖酸刻薄之氣,眼下也開始獻媚了。

眾人喝到夜深方才散去,李梅醉的有些快,頭昏昏沉沉的,她隻當今日的酒格外厲害,並未留意,帶著微醺歇下了,昏睡了片刻,便覺得口渴,熱的厲害。

暈暈沉沉之間,感受到有人挨近了她,李梅已顧不上羞慚,迎合了上去。

一切都是那麽的順理成章。

李梅也是久曠之人,待到醒來時,發現是嚴延年在作怪,也隻是放任著沉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