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三個女人被分開關押,黃姬得了決曹掾史的點撥,知道了大漢律令中有揭發其他人的罪行,可以視情況減罪的條例。

黃姬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將知道的事情通通倒了一個遍。

這下就連見多識廣的決曹掾史都同情起趙義了,有這樣的一個朋友,真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趙義攜夫人進入大堂,便感受到決曹掾史那複雜的眼神,心下更加驚疑不定。

林氏扯了扯他的袖子道:“你莫要慌亂,做錯事的不是我們。”

聽了這話,趙義方才穩下心來,點點頭道:“不知為何,我心中有些煩亂。”

決曹掾史心想,你若是知道了黃姬說的那些事,隻怕更亂了。

黃姬交代,繡樣是由玉棠所偷,交給丁姬,由丁姬交給李氏,李氏並非是賣給雲氏繡紡,而是在雲氏繡紡內有份子,丁姬和黃姬兩人都各有半成份額。

所以這事並非是她黃姬一個人做下,而是兩個人合謀,李氏不交代丁姬,是因為其中別有隱情。

這世間的事情,不患貧而患不均。

嚴延年以為黃姬不敢交代出來在雲氏繡紡中有份子的事,這比偷盜繡樣出去賣的罪過要大的多,便隻能吃了這個啞巴虧。

可他漏想了京兆尹府的人,他們正憋著勁要將大人前陣子吃得掛落找回來呢。

黃姬心中憤恨,得了決曹掾史的提點,便有了決斷。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你在胡說什麽?莽哥是嚴延年的兒子?”,趙義大驚,一覺醒來,兒子變成了他人的了,一定是他昨晚行房沒有查日子,不小心衝撞了那路神明了。

林氏也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還有比這更離譜的事情嗎?趙義以前手心裏捧著的小兒子,居然是別人的種。

黃姬重重點了點頭道:“大人,是奴婢對不起您,心中隻想著女兒,丁姬一心想靠著兒子做當家主母,大人之前又偏袒丁姬。奴婢便靠了過去,想為女兒謀一份好嫁妝。”

“這種事情可不能開玩笑,你可有憑有據?”

“奴婢也是根據諸多蛛絲馬跡得出的結論,丁姬之所以願意分我半成的份額,也是懷疑我知道些什麽,她也需要和我聯手,方能讓大人對夫人離心。”

“你且說下去。”,趙義雙眼冒著火光,若說的是假話,他能將黃姬吃了。

“丁姬生了玉梨之後,覺得沒有生兒子站不住腳,她一心想與夫人爭寵,再生個兒子。”

“她懷莽哥那年,夫人的大哥來府中探視,正逢大人和嚴延年在吃酒,吃到很晚,喝到高興之處,大人還賜了趙成等人美酒,一同暢飲。大人可還記得這件事情?”

趙義看了林氏一眼,點了點頭,臉上有些難看,那件事情他自然記得清楚。

黃姬露出了嘲諷的笑:“我料到大人是記得這件事情的,大人喝醉了,嚴延年入了後院,他醉沒有醉,到後院做什麽,我並不知道。但當日丁姬為了爭寵,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在院子裏轉悠,想趁大人酒醉,截住大人,後來卻神情慌張,衣衫不整地跑回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