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食時分,趙義如約進了大屋,林氏笑眯眯地迎了上去,替他寬衣,取常服。

廣哥則越來越愛纏著阿父撒嬌,興許是之前被忽略的厲害,得了趙義的笑臉,小郎君的孺慕之情表達的分外明顯。

嬌娥見趙成施了個眼色,便假作下廚房走了出來。

“什麽事?”

“大娘子,那丁姬派三娘子和侍女守在二門處,說三郎君想父親了。”,趙成的眼睛在嬌娥的臉上睃了幾睃。

“額,還做了些什麽?”,嬌娥的麵色有些古怪地笑了笑。

“還塞了個荷包給大人,大人說進過夕食再去看三郎和丁姬。大奴提醒了大人,夫人在等著呢。”,趙成補充道,他已經不可能站到丁姬那一側,自然不想叫丁姬將家主截了去。

“好。”,嬌娥點點頭道:“趙成你做的很好,今後有什麽事都來通稟我一聲。你這幾日想法子在阿父麵前多提提,丁姬當眾被扒了裙子挨打之事。阿父現在斷不會為了這個和阿母鬧別扭。”

“喏。”,趙成搽了搽汗,下去了。

自大娘子突然發作打了丁姬一頓,家主暴怒之後反而更加黏著林氏,趙成覺得大娘子太厲害了。

在防著丁姬爭寵上,他趙成是和大娘子站一條線的。

男人的心理,趙成很懂,隻怕家主日後都不會想親近丁姬了。

嬌娥轉回屋內,看阿母正在卷著父親換下來的官袍,笑著道:“阿母,我來幫您,您快給阿父講講祭祀河神的事,阿父是不是要先用香湯沐浴一番?”

林氏聽了,便遞給了嬌娥。

廣哥抱著趙義的腿,仰著臉說著賣乖的話,趙義邊笑邊擰著二郎的小臉蛋。

嬌娥手一抖,掉出來一隻荷包,滾到父親腳邊。

“咦,這是什麽?”

林氏轉過臉來,見了荷包,臉色便有些不好看。趙義心中暗道一聲糟糕,便訕笑道:“這是……這是玉梨給我的,還未打開來看呢。”

嬌娥三步並作兩步湊到趙義麵前,好奇地道:“阿父,玉梨妹妹都會給阿父做荷包了,真是孝心可嘉,我能打開來看看是什麽嗎?”

趙義被逼的隻好點了頭,嬌娥笑眯眯地打開,臉色卻是變了一變。眾人看去,荷包裏麵裝著一綹青絲。

她心中冷哼了一聲,若是這青絲私下裏給了父親,隻怕父親又要去哄哄丁姬吧。私下是情趣,被自己這麽當場拆開來,就有些丟人了。

果然,父親的臉上更加掛不住,呐呐地道:“這這……是丁姬叫玉梨帶給我的,說是莽哥有些不太舒服……”。

趙義突然有些怕林氏不高興。

林氏默了片刻,淡淡道:“大人,您若是不放心,便先去丁姬那裏看看吧。明明是您的小妾,倒像是被我這個善妒的大婦逼的隻能私下傳情了。”

臉更紅了,趙義恨不得找條縫鑽進去,在兒女麵前真丟不起這個人。

“算了,先說說祭祀的事吧。”,趙義連忙轉移話題。

“這玉梨妹妹也到了懂事的年紀,丁姬怎麽能叫她做這個,難道要教的玉梨妹妹將來也做妾不成?”,嬌娥不放過阿父,嗤笑道。

這話正正戳中趙義的心事,的確,這孩子一****大起來,一個兩個都在二門外攔人算什麽?昨日是黃姬帶著玉棠,今日便是玉梨。後院真該好好整頓了,這丁姬太輕浮了,怎麽能叫小娘子傳遞這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