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靜靜地躺在寢居窗前的榻上,想著白日裏的事,不想下樓應付趙義。

嬌娥帶著廣哥來了,不知阿父這又是抽的什麽風,以往阿父都早早去了丁姬或者黃姬那裏。

廣哥卻想的很少,他隻惦記著飴糖,念叨了一天了。

見到阿父,廣哥便笑嘻嘻地湊了上去,軟軟地問:“阿父……阿父……。”

嬌娥見了有些好笑,道:“阿父,您就別逗廣哥了。”

見二郎如此,趙義的心事也消減了些,他捏了捏廣哥的臉蛋道:“買給你了,你慢慢拿去吃吧,別吃太多,把牙粘掉了。”

見了那一紙包的飴糖,廣哥的心都要跳出來了,早不像以往那般怕著趙義,抱住阿父的臉,吧唧親了一口,像哄阿母一般:“阿父真好,知道廣哥的心。”

嬌娥噗嗤一樂,瞅了瞅弟弟,也不揭破。

大方地分了姐姐一塊飴糖,廣哥便坐在一旁認真地擺弄那包糖去了。

阿父又取出那匹紗,遞給她:“娥兒,這是阿父今日去買的紗,你瞧瞧喜歡嗎?”

許久沒有收到父親禮物的嬌娥,突然有些想掉淚,有些抽噎地道:“喜歡。”

“這是阿父問的,小娘子最適合穿這個顏色,有空叫你阿母做件衫子,穿來看。”

看女兒愛不釋手地捧著那匹紗,睫毛上還帶著淚花,趙義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了。好似,許久麽有給大娘子買過東西了。

“咳咳,娥兒,你上次說嚴家二娘子提起過嚴大人的綬帶要換了,大概是什麽時候的事?”,趙義佯裝無意地問。

嬌娥知道,這是阿父今日打聽到消息了,眼下正是挑撥阿父和嚴延年關係的好時機。

“阿父,那是女兒落水後的事,嚴若雪來家玩時,說起過。”,嬌娥淡淡地道。

“大概有半個多月了?”,趙義又問。

“是啊,嚴若雪說他們手裏缺錢,嚴夫人好似還想問阿母借錢呢?不知為何,嚴夫人和黃姬聊了幾句,二妹又在嚴若雪麵前顯擺她那雙絲履。嚴夫人便拉著嚴若雪走了。”,嬌娥貌似無意地道。

趙義的臉色有些陰沉。

“阿父,嚴若雪是不是騙我的?嚴大人和阿父的關係這麽好,若是要升官了怎麽會不叫阿父知道。嚴若雪和她阿母一般,最喜歡到處說別人家裏的閑話。下次再亂說,我不信她了。”,嬌娥繼續道。

趙義臉色更不好看了,若是嚴延年真和自己關係好,怎麽會將職位的事情瞞得死死?

嚴延年在防著自己,防著自己搶位置。

一旦不信任一個人,便怎麽看這個人的行為都有問題。

上次家宴,嚴家的女眷們怎麽對待嬌娥的,他看得清楚。

嚴夫人一向怕嚴延年,若是嚴延年真的把自己當朋友,嚴夫人她們怎麽會這般對待林氏和嬌娥。

昨日是林氏和他的嬌娥氣量大,不和她們計較。

這匹雙紋紗,他去買時,才發現並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