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趙學軍開著自己的那輛小破車,從普羅旺斯他居住的那棟小別墅開至城中的酒館溜達。說起酒館,普羅旺斯有數百家專門用來坑老外的酒館。住在這裏久了,便慢慢的跟著本地人找到了好地方。每次趙學軍去城裏,就隻是找一家街角的館子,要一杯基爾酒,一坐就是一下午。

    從自動花生售賣機買上一客花生,趙學軍坐在那裏消耗著自己的生活。他隔著墨鏡鏡片,懶散散的看著來自五湖四海的外國兄弟姐妹。在這大熱天的,拿著照相機,攝像機沒頭蒼蠅一般的到處轉悠,找風景,找豔遇……哎,這不找罪受嗎?!

    他與酒保熟稔的打個招呼,問候了一下對方的身體,略談了一下談了七年來的氣候問題。對方還是那股子老樣子,談的高興了,就給他說個比利時人的笑話。當然,這個笑話他也說了七年了,他就會這一個。

    本地人很有趣,無論是美國人,英國人,還是法國人,他們都統稱英國佬,說完還要編一些笑話調侃這些人。你說人家花著錢幾萬裏送上門來被你笑話?普羅旺斯人的大腦容量真是有待考證。好在,這本地人對東方人還是客氣的,隻要不問趙學軍是不是日本人,趙學軍還是對他們也是友好的。

    這些年,趙學軍一直在流浪。最初他去過許多地方,如果身體允許,他甚至想去南極看下,他到處遊走著,抓著最後的機會,賺更多的錢,製造更多的安全。他玩味人生,過著獨來獨往的日子,隻有在每年四月到五月,每年春節,他都會回到普羅旺斯跟王希團聚。當然,這種團聚並不敢明目張膽,他們依舊偷偷摸摸的在所有的人麵前,扮苦情,博同情,一點都不覺得羞恥。

    離家遠了,家對人的震懾力便不在了,周圍來往的人,打招呼的人都是無關緊要的陌生人,第一次在大街上與王希牽手,第一次在大街上親吻,第一次住在一棟屋子裏,想睡到幾點就幾點。沒人招惹他們,沒人說三道四。在國外,人情寒冷,這種寒冷也是有好處。與國人的把知道別人家的秘密當成討了大便宜相反,他們最怕的就是把別人家的事兒,變成自己家的事兒。

    35歲了,有了小肚腩了,人變的有些懶散,覺得應該安靜下來。這種安靜並不需要獨自安靜,趙學軍迫切的期盼王希能夠來到自己身邊陪著自己。兩輩子,哎……年歲也不算小了。

    一些來自國內的遊客,大聲說笑,清脆的來自祖國各地的口音將趙學軍的目光吸引了過去。他是多麽羨慕他們,多麽想走過去,跟著他們一起踏上歸鄉的道路。

    丟一顆花生進嘴,趙學軍吸吸鼻子,好吧,這不是好日子。他對東方遊客向來回避,隨著日子久了,他聽到鄉音便會心如刀割。他躲了這麽遠,還是躲不過!前幾年,他將事業丟給王希。又將宋長安的公司與王希合並後定居普羅旺斯。他是清閑了,可這兩個瘋子便開始風起雲湧了。

    分開的歲月,趙學軍常常思念那個體貼人,可隨著社會地位的拔高,偶爾趙學軍在國外的畫報上都會看到王希。最初的時候,他竟會萌生出一些嫉妒。他是這麽的怯懦永遠不如他神采飛揚,他如此想把自己藏起來,他永遠都沒辦法像他那般活的張揚……

    每到這個時候,他總喜歡給王希找一些麻煩,這些麻煩是他故意為之的,他知道在那男人的眼裏,自己很重要,可是為了證明自己重要而去煩他?哎,自己越來越像小孩子了。他常自我檢討。檢討完了,會繼續犯錯。他覺得自己不算個男人,最多是帶著娘氣的一個一年四季想著辦法排泄寂寞的可憐人。當然,趙學軍兩年前真的是很寂寞孤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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