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都是白來的,每一天都感動的趙學軍想哭。他怎麽可以忘記,生命裏這些圖片每一張都美妙的像是畫片一般,前世怎麽就能那麽不在意的將這些忘記呢?

    快到家屬院不遠處,趙學軍下了三輪在三輪車夫奇怪的眼神當中,自一大卷鈔票裏,找出五毛錢遞給他。父親下班的時間還早,他在小人書攤邊,花了二分錢租了一本《鐵道遊擊隊》看,家裏小人書也是不少的,可是坐在路邊的小板凳上看那又是一番滋味。

    “啊!抓住他,飛我帽子,嗷嗷!!哇!!!”

    街邊一聲少年的哭喊,那聲音真是熟悉無比,趙家哭包,趙學兵。這豬愛美。昨兒父親從戰友那裏剛要了一頂嶄新的軍帽,為這,趙學文跟趙學軍還打了一架,由於老三沒掙,這帽子便由父母調和好了關係,趙老二一天,趙老大一天,沒成想新帽子這才上頭,就被人飛了。

    飛帽子,這是七十年代末期到八十年代初期的跟擰自行車鈴鐺蓋,拔自行車氣門芯同期的時代產物。那時候街邊經常有一些壞孩子,騎著自行車帶著一個人飛速的自帶著軍帽的人身邊飛馳過,瞬間就摘了對方的帽子,這種行為,簡稱:飛帽子。

    趙老二一陣哭喊著飛舞著書包,快速的追趕著一輛自行車。帽子丟了,趙老大必定殺了他,殺完了,一定會埋在郊區的亂墳坑。他哭喊著追趕前麵騎自行車的兩隻破孩,而那兩個壞蛋,就如玩弄他一般的,一會快,一會慢,轉眼間,那兩人蹬著車子來到了小人書攤前麵。這時,路邊原本看熱鬧的大人小孩,看著一個長的並不高大的少年,突然從路邊蹦起來,不慌不忙的舉起一個厚木板凳對著騎自行車的那個大一點的孩子後腦勺“啪!”的就是一下。

    自行車打個踉蹌,倒在路邊,趙學兵看著自己家弟弟上前一步,騎跨在飛他帽子,坐在車後座的那個少年身上,舉著板凳對著人家又是幾下。

    “叫你飛我哥帽子!叫你飛我哥帽子!”

    “三兒,快跑,你殺了人了!”趙學兵嚇的腿都軟了,他看著那騎自行車的人,趴在地上,後腦勺上一陣陣的往下淌血。這時,在路邊看熱鬧的大人們也走過來,七手八腳的拉開架,有幾個還對著趙學軍嗬斥:“你這孩子,下手這麽狠呢,快送醫院。”

    這個年代依舊是熱情且有人情味的年代,沒人怕麻煩上身。

    “飛我哥帽子,你叫他再飛一個試試!”三兒瞪圓了眼睛,不服氣的頂嘴,那眼神亮的跟小狼一般,大人們也是一陣後怕,這地兒離家屬院不遠,好多人認識老趙家的孩子。

    “還哭,快去找你爸去!”剛巧下班的鄰居伯伯,給了趙學兵屁股一腳,彎腰抱起那個騎自行車的少年就往醫院跑。至於趙家小三,自有正義的人士,領住他的後脖領子。拖拽著跟在大隊人馬後麵往市醫院走。

    得了信的高橘子,當時正在理發館燙頭。她燙的是最流行的冷燙,樣式選了電影演員那樣式兒的。這才上了一半的卷子,就有單位的人衝進來告訴她,趙小三兒打死人了,那人在醫院搶救呢。

    高橘子一路跌跌撞撞的帶著一半腦袋的燙發卷子,騎著自行車一路摔了三次,等她跑到醫院,在急症室外麵,趙建國正跟一位穿著軍裝的中年人說話,一看她這樣,趙建國連忙安慰:“別急,別急,沒事了,醫生說皮外傷,正給人家王希縫針呢。”

    高橘子腿一軟,丟開自行車喘了幾口,一把揪住丈夫的領子大喘氣的問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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