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釗還在跟麻藥做鬥爭,不是很清醒,除了一臉的不高興,目光還時不時就會顯得呆滯,他緩慢的轉著頭,觀察著這間屋子,麵無表情。

    但突然,他的目光頓在那隻巨大的氧氣罐上,盯著鼻子腫成豬頭的聶耀,他的眼裏突然就了神彩,他的反應也回來了,再回頭,他把目光停留在陳柔身上。

    顯然他知道,能把人質綁在氧氣罐上的除了她沒有別人。

    但這一綁實在太妙。

    當聶耀被綁起來,被堵上嘴,不論梅寶山還是聶榮,都對陳柔格外虔誠。

    聶釗終於把目光投向梅寶山,但沒問聶榮,問的是陳柔:“阿柔,他怎麽招的?”

    聶榮總算對小兒子還有幾分憐惜,肘著明叔站了起來,又推上聶釗所坐的輪椅,說:“他說他跟鬼頭昌有點私交,花了一千三百萬,聽起來……”

    “鬼話!”聶釗意簡言賅。

    聶榮一口氣歎的曲折蜿蜒,九曲回腸:“你梅姨的賬應該是平的,那他或許就是給了鬼頭昌一份價值幾億的商業情報,可我……你知道那是什麽嗎?”

    這倆父子老爹站著兒子坐著,兒子還被包的像個大寶寶,頗有幾分滑稽。

    但他們談的事情並不滑稽,而且滿滿的銅臭氣息。

    聶釗聲沉:“當然知道。”

    他在被鬼頭昌抓去之後當時就用刑了,鬼頭昌逼問他的事情,就是梅寶山承諾給鬼頭昌的報酬,聶釗當然知道。

    聶榮一聽急了,疾聲問:“那到底是什麽?”

    是什麽事情,值得鬼頭昌那種海盜以身犯險的,聶榮當然想知道。

    但老爹越著急兒子越不給麵子,聶釗卻說:“涉及香江機場的改建,那是我的業務,恕我可無可奉告。”

    這意思是他被綁,被拷問的原因他知道,但他不想說?

    明叔都愣住了,聶榮就更摸不著頭腦了:“什麽叫你的業務,香江機場的改建由聶氏承接的,建築公司也是聶氏旗下的一部分!”

    聶釗沒說話,眼皮都沒有眨一下。

    麵對聶榮,他明麵上向來不會反抗,隻會沉默以對。

    這種沉默經常讓聶榮大動肝火,卻又不知該拿他怎麽辦。

    他最關注的還是梅潞嘛,遂再問聶釗:“那是不是確實跟你梅姨沒關係?”

    所以果然隻是梅寶山忘恩負義做了叛徒,梅潞清清白白?

    如果真是那樣,聶榮的心裏會舒暢很多,所以迫不及待的想知道答案。

    但正所謂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聶榮動輒以嚴父的身份來教訓聶釗,聶釗則總會以沉默的姿態表演大孝子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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