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今日聽得管家山礬的匯報,小郡主紀初瓷貌似和三皇子秦延澤私奔後,他一邊壓抑住心中想要殺人的衝動,一邊冷靜的安排人手圍追堵截。

    他心中好似囚著一頭邪惡的野獸,掙紮低吼四下衝撞,隻有他自己知道,他快堅持不住了。

    確認她安然無恙後他高高懸著的心才落回原位,他想威脅,想發怒,想讓她知道她這次是真的過分了。

    可一切都在她溫柔說她想回到自己身邊後,如戳破的泡泡般煙消雲散。

    他悲哀地發現,隻要他給一點甜頭,一點希望,他就會丟盔棄甲,一敗塗地。

    他猛地一夾馬腹,近雪如同銀色閃電掠過,隻留下一道殘影。

    紀初瓷起先還能直著身子,但是她經過這一番折騰,身子疲憊不堪,前世瀕死的恐懼突然峰回路轉,重見舊人的意外驚喜,心情大悲大喜,不亞於由山巔墜下又直衝雲霄。

    漸漸地,她閉上了眼睛,呼吸變得均勻綿長,近雪路過一處山丘時,她身子歪了歪,落入了一個寬大溫暖的懷抱中。

    她無意識地蹙了蹙眉,在他的胸口找了一個舒服的位置,更加沉沉地睡了過去。

    雨依舊在下,孟祈川已經將韁繩鬆開,近雪慢下了腳步,在山林中慢慢踱著步。

    他深深凝視著懷中女子,渾厚的內力隔絕了雨幕,仿佛自成一片天地。

    ————

    南疆王府內。

    梅染端著茶水,躡手躡腳放在了屏風外的八仙桌上,再以同樣小心謹慎的姿勢退出了房間。

    王爺自從申時抱著熟睡的小殿下回到閨房中後,就一直沒有出來,已經過了整整一個時辰了。

    “鳴柯,到底發生了什麽,小殿下怎麽是被抱回來的,王爺動手了?”

    梅染拉著鳴柯,走到遠處的香樟樹下,用胳膊懟懟默不作聲的男人,一臉八卦好奇。

    鳴柯二十歲出頭,眉間一道明顯的刀疤,是王爺左副將。

    他攤手聳肩,飛快搖頭,一頭霧水的模樣。

    本以為今日會費一番功夫才能將小殿下帶回來,畢竟小殿下鍾情於三皇子,人盡皆知,隻是沒想到三皇子膽子如此之大,光天化日之下忽悠小殿下與他一同私奔。

    這個三皇子啊,自求多福吧。

    “你倒是說啊……”梅染見他不語,更加好奇了。

    “王爺怎麽可能會對小殿下動手,他舍不得的,哎呀,別瞎打聽了,被王爺知道了,仔細你的皮。”

    鳴柯伸出一根手指,用力點了點梅染的前額。

    “我還得去看著那個祖宗,關在後院,可別再整出什麽花樣來。”

    鳴柯腳底抹油,頭也不回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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