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染捂著生疼的前額,無奈轉回房間門口候著。

    ————

    瓊華殿內燭光昏暗,紀初瓷巴掌大的小臉陷在了水綠煙緞錦被中,愈發襯得臉色蒼白虛弱。

    她睡得很不安穩。

    ……鋪天蓋地的鮮血,一人半跪在前方,背後插滿了箭,生死不知。

    在他對麵,一道明黃色的身影舉著長劍居高臨下,看不清楚麵容,隻能感受到那勢在必得的獰笑。

    劍刃反射著森然寒光,眼看著就要落下。

    不!

    秦延澤,你放了哥哥,求求你,不要殺他,求求你了……

    她指尖漫無目的慌張摸索,某一刻她感覺到抓到了什麽東西,她指尖用力,仿佛落水之人抓到了一塊救命的浮木,不肯放開。

    她低聲喃喃,似在低泣。

    “不要,秦延澤!”

    紀初瓷驚呼出聲,猛然驚醒,大口喘著氣,下意識睜開眼,四肢僵直,冷汗已經浸濕後背薄衫。

    剛從夢中驚醒,她的思緒還未完全抽離,尚且處在夢裏驚魂未定的陰影中,她看著帳頂晃動的珠簾,半晌才反應過來她回到了五年前,這是在南疆王府閨房中。

    她長長呼出胸中鬱氣,重新閉上了眼睛。

    忽然感覺到一人湊到耳邊,聲音低啞。

    “初初,你就如此不舍得秦延澤,甚至夢裏也在惦記著他?”

    紀初瓷忙支起身子,對上了一雙幽深的眸子。

    “哥哥怎麽在這?”

    “我怎麽在這?”

    孟祈川嘴角牽起一抹自嘲:“這得問問你自己。”

    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紀初瓷發現自己的手死死抓住了他的衣襟下擺,用力之大,時間之久,甚至都讓柔滑的布料起了道道褶子。

    她鬆開了指尖,欲蓋彌彰地想要撫平難看的褶皺,卻徒勞無用,最後隻能默默將旁邊的布料蓋了上來,眼不見為淨,試圖蒙混過關。

    “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賠你一件雲繡坊的衣袍可好,京城最好的那家可好。”

    紀初瓷小聲試探,清澈雙眸一眨不眨盯著孟祈川的表情,見他無動於衷,聲音越來越低。,

    “初初可是在討好本王?”

    為什麽?

    自與她就秦延澤一事上有了分歧之後,還從未見過她如此柔順乖覺的姿態,他轉念一想:“為了秦延澤,想讓我放了他?”

    “當然不是,”紀初瓷眼看著他又要誤會,連忙搖頭,帶著一些撒嬌的意味:“我知道錯了,以後一定會乖乖待在你身邊,再也不亂跑了。”

    滿嘴謊言的小騙子!

    孟祈川心下一片冰涼,她說的話他壓根一個字都不會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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