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部尚書長歎一聲道:“收拾東西吧,孩子們能走的趕緊走,別呆在京城了。”

夫人大急:“這是怎麽了啊,大過年的,為何要讓孩子們都離京?”

工部尚書苦笑:“不離京,就等著被一鍋端了吧,這位世子爺行事雷厲風行,根本不給對手半點機會,老夫早就警告過那些人,不要心存妄想,就是不聽,這回好了,事發了。”

夫人哭道:“什麽事發了?老爺既然知道可能事發,為何不及早製止?”

這話問到點子上,工部尚書長歎一口氣道:“小心謹慎了一輩子,卻在這裏翻了船,也是我太謹慎了,反而害了李氏一族,但願這位爺不是心狠手辣的主,不要牽連得太廣才是。”

“讓人去拿荊條來吧,替我脫衣。”李大人頹然道。

“老爺你這是……既然未必是您主使,隻是愛牽連,保不齊……”夫人是個睿智的,很快想通了一些關節,勸道。

“這是最後的機會,已經錯過一回了,再存僥幸之心,隻會敗得更慘,走吧。”李大人道。

晉王自然也得了消息,也不慌不忙,坐在太和殿裏繼續批閱著這些天的奏章,按理,大過年的,早就閉朝,不辦差了,但是,因著要祭祖,要登基,還有外國使臣要接待,所以晉王父子就沒歇停過,一直在忙。

一個小小的火雷,就能讓夜笑離和言若鴻拉出北遼狼司庫和隱藏在工部的蛀蟲,晉王很欣慰,自家這個兒子就是個當政的料,也好,忙了幾十年了,等過完這陣子,就可以消停消停,有些沒有完成的諾言也可以慢慢兌現了。

工部尚書背著荊條進宮,一路上在街上看花燈的百姓們看得目瞪口呆,這又是出什麽事了?

文大人史大人還人秦太師以及三品以上的官員聽到消息,全都正裝進宮,一時間,太和殿外就象開了早朝一樣熱鬧,大家等晉王召見。

“出什麽事了?聽說世子爺把工部給鎖了幾十號人。”史大人不解地問文大人。

“誰知道呢,吏部也沒聽到消息,隻聽說是南楚皇帝在運河碼頭溜噠一趟,就查出一點端倪,好象跟製炮坊有關。”文大人的消息稍為靈通一些。

“李老大人可是背著荊條進的宮,一副負荊請罪的樣子,看來,他自個心裏是有數的。”史大人道:“這隻老狐狸,平日裏百事不沾邊,隻顧著自個的一畝三分地,以為行事高明,任何危險也扯不到他頭上去,這回後了,搬起石頭砸自個的腳了吧,下麵肯定出了亂子。”

“製炮坊若想出亂子,那可不是小事,新君還沒有登基,隻怕是……”文大人的臉色凝重起來。

正議論著,夜笑離與言若鴻雙雙到來,官員們立即下跪行禮,言若鴻是南楚的皇帝,大家以麵上以跪拜他為主,實際則都在看夜笑離的臉色。

這位世子爺仍如往常一樣,一派雲淡風輕的樣子,從他的臉上根本看不出半點異樣,還溫和地親手扶起幾位年老的大臣:“大過年的,列位大人怎麽都進宮了?今天可不是拜年的日子。”

大臣們聽了竟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一個個垂著頭,秦老太師仗著資曆深,沉吟道:“世子殿下,聽說您突然鎖了半個工部官員,不知所為何來?需知,法不責從,不知官員們究竟犯了何罪,牽連如此之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