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承景?不行,莫說他此時聲望全毀,又是殘軀,便是當年他聲名正望之時,朕也對他不放心,承景平庸,比不得承瑞啊,但承瑞又遠離朝堂多年,朕好歹也得扶他一把才能離開。”皇帝道。

也就是說,就算自己沒殘,聲望也沒毀,皇帝也從沒想過讓自己繼位,這個太子之位,隻是皇帝用來保護二皇子的名頭,自己是太子,那些心懷叵測之人的目標就全都指向了自己,陰謀詭計也隻往自己身上耍,而自己呢,與皇後一起,費心費力的掃除障礙,到後來,全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樓下的撕殺一陣緊似一陣,而城門,似乎也快守不住了,有箭枝衝天而起,由城門外射向城樓。

太子冷笑,笑自己的愚蠢與無知,到了今時今日,才看穿皇帝的陰謀。

那五千精兵都是自己與北靖侯訓練出來的,以禁軍名義進的宮,為皇帝掃除晉王,最後,所有的成果卻都是老二的,好笑,好笑,夜承景,你是個笨蛋,天字第二號的大笨蛋。

皇帝與賀相正在暢談勝利以後如何慶功,又在幾年之後再出去巡遊,誰也沒注意到,太子悄悄逼近,而一旁的護衛看見了,也沒在意,更沒防備。

皇帝似乎看見了太子,隨口道:“你不坐著,起來做什麽?”

“殺你!”太子的聲音如地獄閻羅一般森冷,皇帝還沒反應過來,胸口已然插著一柄短刀,刀身全部刺進,隻餘刀柄在外。

皇帝看了眼胸前的刀,不可置信地看著太子:“承景你……”

“去死吧。”太子抽出刀,瘋了一樣,又是一刀向皇帝紮去。

賀相大駭,喊道:“來人,來人,太子行刺皇上。”

侍衛們親眼所見,也衝上來向太子逼近。

太子抽出刀,冷冷回身,目光陰冷地瞪著侍衛們:“退下,皇上已然駕崩,本宮還是太子,你們想謀反嗎?或者,你們想與晉王父子一樣,死在那巫術之下?”

侍衛們一個個怔住,皇帝還沒有正式下召廢除太子,若皇帝已死,那夜承景就還是太子,明正言順登基,誰又能耐他何?

何況,正擊殺晉王父子的軍隊,正是太子的手下,太子掌握了整個禁宮,他們這幾十人就算要替皇帝盡忠,又能起多大作用?

侍衛們僵在了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太子見自己三言兩語就震住了皇帝侍衛,頓時心中一鬆,得意起來,眼神一沉,指著賀相:“賀初年謀反,刺殺皇上,就地誅殺。”

賀相才是太子最恨的人,這些年,若不是他一心輔助二皇子,老二又哪來今天的地位?

殺了皇帝之後,太子最想殺的,就是賀相。

侍衛怔了怔,遲疑地向賀相逼近。

賀相似乎早就料到了太子會如此,冷冷一笑:“夜承景,你是不是覺得,一切都在你的掌控之下,所以才敢謀刺皇上,又殺我?”

太子看了眼樓下漸漸力有不支的晉王父子,他們死,隻是時間問題,得意地狂笑:“不然呢,難道賀相還有本事解了此局?可別忘了,那五千死士,都是本宮的人,而靖北侯,早就逃走,正帶著大軍候在暗處,賀相以為,你還能逃得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