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太師越發覺得自家老太婆見識非凡,眼睛亮亮道:“老太婆,這些年真是小瞧你了。”

“跟著老爺幾十年了,這些事還瞧不清楚麽?以前是不說,外頭的事有老爺和幾個孩子操心,妾身也就隻管著內府就好,可現在是關乎到秦家的命運了,不得不說啊。”秦老太太道。

“那依你之見,秦家現在隻坐壁觀虎鬥就可以了麽?”秦老太師問。

“自然不行,皇帝和晉王都不是傻子,最後不管誰贏,都會對冷眼旁觀的人不會有好印象,為今之計,大人最該做的,就是把握明天。”

“明天?”

“對,穆家那孩子一定不會真被斬了,否則,這事就沒有回還的餘地,晉王不造反,夜笑離那孩子也會先反,所以,大人要做的,就是暗中護住穆家那孩子。隻要人沒死,有太後在,朝局就還能平穩一段時間。”秦老太太道。

秦老太師點了點頭,一時又想起街頭的事來,明天東街菜市口怕是要生亂:“吩咐下去,明天府裏的人,一概不許上街,更不許去東街菜市口,對了,去東宮,通知太子妃,最好今晚就動身去慈安寺,以替太子祈福為由,先在寺裏呆上一個月再說。”

刑部大牢裏,穆清瑤正迷迷糊糊睡著,感覺腰間有東西在動,以為又是老鼠,眼都沒睜,嚷道:“容忌,有老鼠。”

“你才是老鼠呢,死女人,你快起來。”容忌沉悶的聲音晌起。

“做什麽?人家還沒睡醒呢。”穆清瑤煩躁地翻身。

“快成豬了,沒見過你這樣的女人,明天就要被腰斬了,你好歹也給我露點怯意出來瞧瞧,讓我還相信,你是個女人吧。”容忌沒好氣道。

穆清瑤無奈地坐起,瞪他:“你個大男人不睡覺,深更半夜的吵人家磕睡,是會短壽的你知不知道?”

“你明天就要腰斬,腰斬,腰斬,重要的事情說三遍,記起來了麽?”容忌快被她氣死,這七天,天天守著她,來暗殺的人不多,探視的人沒有,她能吃能喝,半點也不憂心,原以為她一切都劃算好了,可就見大錦街頭有些議論,也沒有什麽大的動靜啊,他在這破牢裏跟她一起呆了七天,看來是沒有人能救她了,她卻還是老神在在,一臉不在乎的樣子。

“知道,不就是腰斬麽?又不斬你,你急什麽?”穆清瑤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人也差不多清醒了。

容忌用他漂亮的藍眼睛白她。

“別拋媚眼,本姑娘是已婚婦女。”穆清瑤抓起一旁的蘋果,咬了一口,清脆甜爽,容忌這個人看著粗豪,其實很體貼,常溜出去給她弄點新鮮水果點心進來,還天天時不時的與她鬥幾句嘴,讓她這幾天的牢獄生活過得不那麽平乏。

容忌又翻白眼:“就算本公子想要調戲你,對你有意思,你也得是個活人啊,難不成,明天抱了你的一截回去拜堂成親?”

穆清瑤嗬嗬直笑:“你不怕的話,那也成呢。”

“故意把自己弄進來,原來是有了新相好的?”容忌正要繼續諷刺她,一個冰冷的聲音自暗處傳來,容忌猛地一震,他可是北戎第一武者,這間牢房裏,連老鼠躲在洞裏啃東西的聲音也莫想逃過他的耳朵,此人進來,他竟然半點無覺,比起北遼的那位高手來,有過之無不及,大錦還有這樣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