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安,起來,你是誰的奴才,需得跪這個賤婦麽?”皇後氣急,終是沒忍住,一腳踹去。

福安這才穩了穩神,拍著衣袖爬起,可剛爬一半,窺見穆清瑤銳利的眼神,腳一軟,又趴了回去。

“福公公,你最好是自個說實話,自個坦白的話,你在宮裏這幾十年所作的惡事,還隻會這一樁會暴露,如果本世子妃下手的話?你自家那點祖墳都會被你刨出來,好生掂量啊。”穆清瑤冷笑道。

福安自晉王世子被害一案逃過一劫之後,便由一個小小的沒品太監,一步一步順順當當地爬上了現在這個位置,其間,自然有好幾條人命折在他的手裏,否則,他也不可能爬得如此順當。

其實,僅太子暗害晉王世子一事的幫凶這一個罪名,就足讓福安死一萬次了。

多吐露些罪名也是風子多了不怕癢,無所謂的事,但是,他所做的惡,又有哪一件不是連帶著皇後的?

那些話,能說麽?

說了,他自個死完了,隻怕全家九族都會沒命。

福安頓時大汗淋淋。

穆清瑤手一揚。

“穆清瑤,你在刑訊逼供嗎?”皇後大驚,斥道。

“皇後娘娘怕了麽?不敢讓他說實話?”穆清瑤斜睨著皇後道。

“娘娘,奴才該死,當年的事,奴才確實知曉一二。”福安卻已經掂量出了輕重。

晉王世子的毒天下無雙,世子妃想要施毒,可以無聲無息,誰也發現不了,如今提醒,不過給他留了一條退路,還算寬仁。

福安不是要領情,是劃算了很久才作出的選擇。

“你……”皇後怎麽也沒想到,福安會如此不經嚇,而且還會背叛她,氣得眼前一黑,身子搖搖欲墜。

好半晌,才指著福安道:“你……受了她多少好處?要陷害太子!”

“奴才……奴才”說與不說都是個死,福安突然向一旁的廊柱子撞去。

賀相眼疾手快,白素一展,將福安纏了個結實,拖了過來,“你這奴才,這是要畏罪自殺嗎?晉王世子妃指你是證人,你就是了?你可知這一死,太子就是跳進黃何也洗不清了。”

他明明就是在幫穆清瑤,這話說的卻象是在幫太子。

皇帝一肚子的火想發,卻沒處發。

狠狠地瞪了賀相一眼。

穆清瑤冷笑:“福安,你以為,隻要你不說,就能救得了太子麽?當年的侍從還活著的,可不止有你一個。”

說著,她拍了拍手。

一個五品官女緩緩走了過來,低眉順眼。

皇後的心一沉,淑妃宮裏的五品女,她怎麽來了?她當年也在坤寧宮裏?不可能,自己的印象裏,坤寧宮沒有這號人,她一直就在長春宮裏……

皇上也是一臉迷茫,不記得當年的隨侍中,還有這麽一號人。

“奴婢見過皇上,皇後娘娘,世子妃,各位大人。”五品女官盈盈下跪,從容不迫道。

“你來作甚?”皇帝怒道。

五品女官不過三十多歲的樣子,當年頂多十三四歲,這麽小的年紀進宮的雖然有,卻不多。

五品女官抬眸看向皇帝:“皇上可認得奴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