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片啜泣聲,夜笑離回頭,看見穆清瑤哭得一抽一抽的,將她往身邊一拽,輕輕拍著她的肩,安慰她。

“沒事,沒事,他肯哭出來就好。肯哭出來就好。”言若鴻象哄孩子一樣哄著她道。

穆清瑤把頭埋進他的懷裏,嗚嗚道:“太殘忍了,太殘忍了,好歹也讓他見個全屍啊,相公,小齊那孩子……就是條狼……”

就聽見夜笑離歎了一口氣:“莫要又自責,你救人沒有錯,你遇到他時,他不是狼,隻是個無辜的孩子。”

當真隻有他明白她的心,看見小齊現在這個樣子,穆清瑤真的很自責,不知道當初救他,是否做錯,又怨自己沒早些將那孩子的心結打開,太粗心了,真的太粗心了。

由著言若鴻哭了一陣,夜笑離到底沒讓他放肆下去,一手點暈了他,讓人抬回房間裏,當然又少不得一陣忙碌,好在他醫術高明,又有好藥,穆清瑤也不太擔心,隻是身體的傷有藥,心傷卻很難愈合。

那也隻能讓時間來醫治了。

相信言若鴻不會那麽脆弱,會很快調整過來的,因為,南楚不能無主,新的鬥爭還等著他呢。

因為隻有些骨肉渣子,隻能給梨妃弄個假人,弄個衣冠進棺材,王妃回來時,見到這片狼藉,又是一陣唏噓,聽說竟是穆清瑤以前待若兄弟的小齊做的,氣得俏臉暈紅,拉住穆清瑤道:

“阿瑤啊,你以前可沒防著他,你那紅豐祥,他可是最清楚的,可莫又讓他使了陰絆子才好。”

穆清瑤聽得心中一凜,王妃的話提醒了他,紅豐祥的事情他了解得最多,怪不得他不肯下考場去考秀才,也不肯再讀書,卻很用心練習武藝,還自告奮勇去紅豐祥幹個小夥計的事,原來,他就有預謀麽?

“無防的娘,咱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淹就是。”穆清瑤安慰王妃道。

王妃神情有些低落:“攝政王雖然死了,但他掌權多年,在南楚根基深厚,這些年,因為梨妃下嫁給他,在臣子們心中的名聲也一落千丈,先皇留下的那點子忠心底子早就快消磨光了,阿鴻這些年又一直留在大錦,很少回去露麵,想要奪回王位,怕是難,加之小齊那孩子又有南楚幾位肱骨大臣支持著……”

王妃才從宮裏回來,這一番分析,定是太後娘娘跟她說的,這是前朝的政事,太後也無權幹涉。

“阿鴻手裏就真的沒有先皇遺詔麽?而且,他不是還有玉璽嗎?總要有點作用吧。”穆清瑤道。

“阿鴻的爹是暴亡,死時春秋正盛,怎麽可能會留下遺詔,至於玉璽,阿鴻拿的是正章,而小齊手裏還有一個副章,小齊的籌碼要比阿鴻得大得多。”夜笑離道。

“其實最重要的是,皇上想讓小齊繼位,而不是阿鴻,對吧。”穆清瑤道。

夜笑離點頭。

“其實在皇上的眼裏,小齊還是個孩子,對他沒有威協,更好控製,但是,如果讓皇上看到小齊這孩子的本質呢?一個手段更狠厲,心思更堅硬的南楚皇帝,是皇上想要看到的麽?現在他還小,象隻可愛的小白兔,可能不出五年,這隻小白兔就會變成一條凶狠的狼,相公,咱們得幫幫阿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