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管聽了就看了冷楓一眼。

“裕王府的原布還沒全送來了,到底是親戚家的,也不好去催。”冷楓就道。

穆清瑤冷笑,一招手,叫來驚雷:“拿世子爺的貼子去一趟裕親王府,催催原布,若是今天到不了,就把裕王府的貨壓後再染。”

冷楓一驚,攔道:“弟妹,你又何必呢,和氣生財呢,你這樣去催,會傷了兩府的和氣的。”

穆清瑤一臉詫異:“表哥這話說得我就聽不懂了,裕王府急著要貨,你這才停了紅豐祥的單子,既然是急著要貨,催裕王府將原布全都送來也不為過啊,為何會傷和氣呢,人家隻會說咱們處事認真吧。”

冷楓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才好。

這邊驚雷已經掠身而去。冷楓又急又氣,原想著,尚衣局的貨逼得急,自己這邊再一停,穆清瑤就要傻眼,還不急得團團轉去,這一兩天定然會四處尋找別的染坊,要不然,剛接手的尚衣局的生意就要黃了去。

沒想到,她竟然這樣氣定神閑的來染坊監工,莫非,她根本就放棄了尚衣局的生意,專心來對付自己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如何是好?裕王府的單子是真,但單子上的數止是被他改動了的,頂多也就十匹布,而他把十字上,添了幾筆,就變成了百匹布。

而驚雷,早就得了穆表瑤的吩咐,一去便將裕王府的大門捶得咚咚響,裕王府的總管出來接待,他便臉紅脖子粗的大聲嚷嚷,怪裕王府行事不講信用,催工催得急,又不送原料去雲雲。

他本就中氣十足,又特意揚了聲的,這下子鬧得整個裕王府都出來。

裕王妃莫明地問出了什麽事,驚雷也不說清楚,繼續一頓鬧,裕王妃好不容易聽清楚了他的意思,怒道:“誰說要染一百匹布了?不過是自家用來做衣裳的,用得著一百匹麽?你們晉王府可是越來越沒規矩了,一個護衛,也敢在本王府裏鬧騰,來人,打將出去。”

驚雷嚇了一跳,一邊嚷嚷一邊跳,他原就輕工卓越,裕王府的普通護衛又怎麽能追得上他。

一路在裕王府裏上竄下跳,打爛不少花瓶磁器,弄得雞飛狗跳的,裕王妃快要氣暈了,兩手一叉腰,就往外衝。

裕王妃這一氣,也沒來染坊,直接去了晉王府。

王妃正與果親妃喝茶呢,裕王妃氣衝衝地進來,兩人不由全都站起來,一臉愕然:“王嫂,這是出了何事?可是又與王爺鬥嘴了?”果親王妃道。

裕王妃一進門,就一手推倒一個花架,晉王妃嚇得花容失色:“王嫂,你這是做什麽?好端端的,怎麽到我家來撒氣?”

裕王妃氣急:“你還說,你看看你們晉王府的人做的好事,弄得我家裏烏煙障氣,亂七八糟,打壞我好多古董,你得陪。”

王妃一臉愕然,果親王勸道:“王嫂,有話好好說,究竟出了什麽事?二王嫂可是一直和我在一起喝茶聊天呢。”

裕王妃便把驚雷去王府催貨的事說了一遍,末了還道:

“我們王府何時到你家染坊裏染一百匹布了?我家又不是沒有染坊,不過是看你兒媳會調色,調出來的好看,府裏的小媳婦們看著眼饞,也想染幾匹回去做衣裳,用得著一百匹麽?瘋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