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練新兵不是有專門的箭矢麽?再說箭矢這種東西是可以重複使用的,軍隊裏大多領了箭枝回去,用作給兵士訓練後,又回收回庫房儲存,並不影響戰場上再使用。

“胡老七,別囉唕了,快趕工吧,沒得讓北街把咱們南街比了下去。”一個老漢似乎不願意漢子多說,冷冷地瞟了穆清瑤一眼,大聲道。

名為胡老七的漢子便笑了笑,繼續掄起大錘,對著自家小徒弟甩了一耳光:“幹活,再看也不會成為你的媳婦兒。”

墨玉聽了更氣,正要發作,穆清瑤將她一拉,退到一旁的牆角裏。

果然,很快便有一隊鐵騎直衝了過來,為首之人穿著將軍服侍,手裏拿著馬鞭,大聲喝道:“收貨了,收貨了。”

鐵匠們高興地停下手中的活,開始將自家才鑄好的箭矢歸攏,捆好。

不多時,街上便行了好幾輛馬車,這些箭矢就會裝在馬車裏拖走。

有專門的人上門來點數,記帳在冊。

清點過自家的產品數後,便有鐵匠往馬車上搬箭枝。

胡老七卻攔住,走到騎在馬上之前麵前:“大人,今天已經是第五批貨了,按照先前說好的,拖走第二批,便給第一批的錢,可您就給了一批的錢,後麵還有三批錢沒付呢,您看,小的們都是小本生意,可沒這麽大的本錢墊啊。”

“你是擔心本官會賴了你們的貨錢?”那是個年輕將領,長相還算英俊,但一臉的戾氣加之看鐵匠們時鄙夷而又輕蔑的眼神,讓人看著很不舒服。

“小的們不敢,隻是,小的們為了這幾批貨,已經填上了整個家底,米缸裏都快見底了,小的們總要吃飽飯了才能幹活啊。”胡老七倔強地說道。

而那先前喝斥胡老七的老者也走出來,向年輕將領一輯道:“是啊,請大人開恩,好歹再付兩批貨的銀子,小的們也好繼續把活全部幹完。”

老者的背有些佝僂,歲月在他臉上刻下深深的印痕,一雙眼睛因為常年盯著耀目的鐵花而顯得混濁,穆清瑤甚至能看到他眼角的白內障。

這麽大年紀,若在前世,該早就退休了吧,可他似乎還是那間小小的鐵匠鋪裏的主力。

再看鋪子裏,瘦小的少年不過十三四歲的樣子,掄大錘的手臂還太纖弱,這樣的祖孫二人,打出的箭矢自是也比別人少,可是,他們努力著,為了生存努力著,而這些為官者,卻連他們的血汗錢也要拖欠。

所有的人全巴巴地看著那年青將領,他卻揚起手中鞭子,狠狠向老者抽下,那一鞭,帶著呼呼的嘯聲。

老人下意識抬臂擋了一下,但鞭子還是抽在了臉上,蒼老的皮膚瞬間起了一條血痕,連著半邊嘴角也紅腫了起來。

所有人都怔住了,時間似乎停滯了幾秒。

正是因為他們的愣怔,讓青年將領更加憤怒,第二鞭又揚了起來,胡老七反應過來,將老者一推:“大人,為何打人”

“滾開,要錢沒有,再敢囉嗦,小爺要了你的狗命。”青年將領第二鞭落了空,怒氣衝衝邊罵,鞭子再次揚起。

穆清瑤已然看不下去,正要出手,手臂卻被死死抱住,墨玉在她耳邊央求:“小姐,忍一忍,那些不是殺手,也不是普通的護院,是軍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