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啊呀,死了麽?其實朕,早忘了這回事了,對了,怎麽死的,可憐見的,怪不得多年未見,你如此怨怪朕,倒是情有可原。”皇帝繼續無辜地說道。

穆夫人氣得仰天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平靜無波:“還好,上天有眼,讓她又活過來了……”

皇帝臉色大變,沉聲道:“活過來了?”

穆夫人道:“皇帝陛下很失望?”

皇帝眸色閃了閃道:“這麽說,你女兒是靖北侯府的兒媳?”

還在裝傻充楞,穆夫人知道,與這種人生氣,隻會讓自己難受。

“不錯,正是北靖侯府的兒媳,不過,已經解除婚姻,我今天進宮,就是請皇帝陛下給她一口飯吃,一點生路。不要再為難於她。”穆夫人道。

“這就奇了,這些年,朕並不知道她嫁進了北靖侯府,這是你與皇後之間的協議,朕隻知道,她在京城,哪裏就不給她活路了。”皇帝繼續裝無辜。

“夜靖天,公孫謹為何背叛我,不守諾言,淩虐我女兒,你敢說,不是你暗中搗鬼?”穆夫人忍無可忍道。

“殷紫茹,不要忘了你在哪裏,跟誰說話!

朕看你是故人,不計較你的無狀,無憑無據的話,不要亂說,此番朕暫且不追究你,再如此,莫怪朕不講情麵。”

穆夫人冷笑:“夜靖天,時隔二十年,我殷紫茹敢再次站在你麵前,便不再怕你,你當這些年我在北遼是白辛苦的麽?而現在的大遼,也絕非當年的大遼。

你敢動我試試,北境十萬大軍,隨時可以跨越遼河,直奔幽洲。”

皇帝也怒了,一拍鎮紙道:“你當朕北境的守軍都是泥捏的麽?你想過遼河就過遼河?”

“你是說,晉王殿下的三十萬守軍麽?你大可以試試,看他會不會放我殷紫茹的手下南下救主。”穆夫人滿臉譏諷道。

皇帝怔住,眼神明明滅滅,半晌才陰冷地坐下,冷笑:“朕相信晉王。”

真要相信,又為何滿眼陰戾疑竇?

“夜靖天,你我都不年輕了,當年的恩恩怨怨,不要牽扯到兒女頭上來,瑤兒受苦良多,我這個做母親的很不稱職,如今我隻想讓她將來能過得安穩和順,你就不能高抬貴手麽?”穆夫人看他服軟,也軟了音,不再用強。

皇帝淡淡一笑:“你的話,朕不明白,說實話,這些年,朕並沒有太將你的女兒放在心上,公孫謹如何,是他自己的事,你大可以找他算帳,至於你的女兒,朕也沒怎麽樣啊?不知你為何非要怨怪到朕的頭上來。”

好吧,這個人素來狡詐,不挑明了,他是死不肯認帳的。

“慶豐祥的事,想必你已清楚,那是我留給清瑤作嫁妝的,夜靖天,你堂堂一國天子,就不要再打我女兒這點子嫁妝的主意了吧。”穆夫人道。

“慶豐祥?是什麽?朕真的不知道啊,朕做了什麽讓你誤會了?”皇帝一臉無辜,眼神裏卻閃著陰險的算計。

穆夫人大感上當,麵上卻不露:“你當真不知?”

“不知!”

“那好,如果你大錦朝庭敢對慶豐祥動手,可莫怪我不講情麵。”穆夫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