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眼裏的火熱讓穆夫人皺眉:“皇帝陛下,你我並非朋友,更沒有敘舊的必要,我進宮來,是請你履行諾言的。”

她美麗依舊,冷傲依舊,一如二十年前見到的那樣,怪不得,初年對她一直念念不忘,皇帝眼裏滑過一絲殘戾,麵上卻笑得和暖親切:

“紫茹,你這話就太外道了,朕知道你這些年在北遼闖下了一片天地,也有了實力,如今北遼皇帝年邁病弱,你很有實力上位啊,就沒想過,讓大錦幫幫你麽?”

“多謝皇帝陛下,紫茹隻是一介女子,並無野心,隻想相夫教子,過平凡婦人生活,所以,還是請皇帝陛下放過紫茹的女兒。”如此大的誘惑,穆夫人卻絲毫不為所動,淡淡地說道。

皇帝笑道:“據朕所知,北遼現有的幾位皇女皇子皆都平平無奇,你才是北遼皇帝最看重的繼承人,紫茹,你當真不想坐上那至尊無上的位置?”

穆夫人不想與他繼續這個話題:“皇上,你就算不念當年一同長大的兒時友情,至少,也看在家夫多年來為大錦辛苦賣命的分上,放過小女吧。”

“你是說穆將軍嗎?紫茹你說這話就太沒道理了,什麽叫辛苦賣命?穆將軍由一名普通的禁軍將領,擢升為駐南楚大將軍,一品武將,多大的榮耀啊,是朕成全了他男兒壯誌,你該感激胖朕才是啊,紫茹,二十年過去,你將白說成黑的本事,倒是更強了啊。”皇帝譏誚道。

穆夫人氣急,她確實是大遼公主,而且是長公主,大遼與大錦不同,並不重男,也非立嫡,重長,重能,長子長女,有能者居之。

當年,她在大遼眾多皇家子女中,算是個中佼佼者。很得皇帝歡心,小小年紀,便有了皇太女的氣魄。

但在她還未成年之際,大錦犯遼,大遼內澇,內外交困之下,大遼求和,修好,而她,成為保證大遼順服的質子。

這些年,她為了複仇,更為奪回應得的一切,辛苦奔波,苦心經營,如果有穆將軍相佐,夫妻同心,她能少吃多少苦,少受多少累?

而一旦她大業得成,穆將軍便是皇夫,豈不比區區一個大錦將軍高貴位重得多?

這該死的大錦皇帝,逼穆將軍為大錦駐守南境,讓她少了最忠實的助力,如今反而還在賣乖討巧,真真可恨。

“夜靖天,說來說去,你就是不想履行諾言,出爾反爾?”穆夫人火起。

“很好,朕的大名好多年沒有人叫了,連朕都差點忘了自己叫什麽。”皇帝的懶得再維持表麵的虛禮,冷笑道。

穆夫人懶得跟他囉嗦,怒視著他。

“說起諾言,殷紫茹,朕就奇怪了,你女兒是哪個?為何你口口聲聲說,朕不肯放過她呢?朕實在冤枉得緊啊。”皇帝一派無辜道。

穆夫人氣得深吸一口氣,強壓心中的怒火:“當年,為了救清瑤一命,我不得不答應放清瑤於京都為質女,而你,也答應保全清瑤,讓她一世無憂,三年前,我信守承諾,把女兒孤苦無依地扔在京城,而你呢,可曾信守過諾言?

可憐她,年紀輕輕便被人虐殺致死……”想起穆清瑤,穆夫人喉嚨哽住,又深吸了一口氣,才使自己平靜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