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下氣,點頭。

“求我。”他微抬臉,目中含笑。

長這麽大就沒求過人!求人是弱者的行徑,她是殺手,示弱是死亡的開端。

被吊於網中,四肢無法動彈,但是,殺手的生存能力又豈是常人所能了解的?

比這更困頓的時侯,她也逃出來過。

手腳不能用,她還有牙齒。

舌尖輕翻,咬住刀片,熟練而靈巧地劃破網兜。

當她一個漂亮的翻身平穩落地時,少年眼中滑過一抹欣賞之色,突然向她出手。

穆清瑤回身就避,但他太快了,手腕被捉住。

她大駭,抬腳就踢,他卻慢悠悠一揮手。

還沒反應過來,穆清瑤整個人就僵住。

“你……”這是她平生所遇最詭異厲害的對手,她甚至沒看清他是怎麽出手的,再次被他製住,她心裏發毛,這家夥究竟什麽意思,對她意欲何為?

肩頭意外一沉,白色長袍猶帶著他的體溫,蓋住她果著的雙臂,也遮住兩人孤男寡女,衣衫不整的尷尬。

鼻間聞到一股似有若無,淡如清茶,又混著一絲藥香的氣味,她對男人天生抗拒,卻不討厭他的味道。

“你幹嘛?”她不喜歡與男人過分親近,何況還披著他穿過的衣服,別扭的想要甩掉。

三根修長如玉的手指搭在她的腕脈間,須臾,他微笑:“你的恢複能力還真與狗有的一拚。”

穆清瑤還沒來得及感激,就氣得兩眼冒青光,若非被他製住不能動,此刻男子的喉嚨該冒鮮血了。

看她生氣,雙頰菲紅,清麗的容顏添了幾分嫵媚,他伸出一指,輕刮她柔嫩滑膩的臉頰:“女孩子太凶會嫁不出去哦。”

“我是有夫之婦。”她鄭重聲明。

“是棄婦,成親三年未有所出,棄之如敝履的棄婦。”他淺笑溫柔,目中卻盡是戲謔之色,說出的話更讓她吐血。

被戳中痛處,她臉色一白,明麗的眸中泛起冰霜,一副要將他生吞活剝的樣子。

笑容漸斂,漂亮的秀眉微擰:“女人可以癡情,但不能蠢,蠢一回就夠了,繼續執迷不悟,就是賤。”

他是誰?為什麽對她的身體、她的現狀了如指掌?

努力在記憶裏搜尋,她確認對他很陌生。

雖然同意他的觀點,但就是受不了他的語氣。

“我願意賤,與你何幹?”

清俊的眸子裏泛起淩厲之色,恬淡溫柔之人一旦生氣,更為威嚴迫人,長長的指尖沿著她的俏臉輕輕滑動撫摸,聲音裏仍帶著幾分戲謔:“本是無幹,奈何你這條命是本公子救的,想死,可得經本公子同意,何況你這具身體實在是個寶貝,活著的才有價值,記住了,千萬別再枉死,浪費了本公子一番心血。”

說完,他的身子憑空升起,如羽化一般飄然而去。

“該死!”身體的麻痹感還在,他卻就此扔下她施施然走了,穆清瑤氣得咬牙切齒。

卻也滿腹疑或。

重生時,救她的那個男子她認得,很普通,相貌武功都比不上方才的少年。

那他憑什麽說,救過她的命?就剛才避過北靖侯府那一招麽?可剛才她未必躲不掉,至多是受傷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