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林子中,地麵咯吱作響,此起彼伏。應當有人被圈在裏麵,不停地挪動腳步,方創造出這般動靜來。

    不等咯吱聲斷絕,一株株樹幹上竟傳來好幾下沉悶的拍擊聲。枝頭的樹葉,嘩啦啦傾瀉而下,玉月照射,如一場半吊子的瀑布,但銀光乍泄,頗足韻味,將這黑夜盡層渲染。

    製造這些嘈雜無章聲音的人,居然是位男孩,他麵容堅毅,典型的國字臉,一對丹鳳眼尤為突出。身穿一襲黑衣,與這片天地融合,發髻纏著一根粗布發巾,年歲不大,約莫十七八歲的模樣。

    這男孩如讓沈秋波瞧見,必會上前擁抱,名喚陳小滿。

    “哎,隻可惜尚未達到心中所求。”

    陳小滿語氣略有失望,但旋即回轉情緒,再次對準樹幹中心處打了一拳,轟的一聲,出拳極快,破風而至,如對麵立著的不是樹幹,換成一個人的話,結實受這一拳,定然肚破腸流。

    拳出即收,幹脆利落,沒有絲毫猶豫。待樹幹停止搖晃,露出真容來,受擊處黑煙直冒,咄咄逼人。待黑煙逐漸散去,竟留下塊焦黑的痕跡來,一陣風吹過,黑塊脫落露出樹心白肉,甚為驚奇。

    “如不能達到心中所求,便是失敗,還得再練!”

    陳小滿晃了晃手臂,從身上取出一個漆黑如墨的小壇子,壇子表麵十分樸實,刻有幾條細細紋路,別無它有。壇子上方露出幾處洞口,僅有指頭粗細,根本無法瞧出裏麵裝著什麽,儼然便是當初那位神秘的黑袍老者贈與他的。

    “如今我內力水漲船高,還多虧了那位黑袍老者送的這黑色壇子。”陳小滿感慨萬分,尚有一事不明,哪怕到了現在,依舊如此,為何那黑袍老者要將這壇子送給自己呢?

    盯著這壇子良久,陳小滿的目光帶著幾分疑慮,但很快又消失不見。定了定神,陳小滿盤腿坐下,將壇子置在膝前,輕聲吐納,張開雙臂,分將左右兩手的食指快速伸出,直接塞入那壇子上方的洞口中去了。

    食指為尊,作為手指的根基,其脈絡貫徹全骨,力道最大。陳小滿先練食指,倒也頗具道理。

    初探壇子洞內,陳小滿微覺指尖刺痛,如無數細針紮進肉裏,令他心中燥熱不安,額頭浮出細密汗珠,如果身旁有一池塘,恐怕陳小滿會毫不猶豫地跳進去,再也不想上岸。

    不過多時,刺痛便轉為劇痛,連帶著身上的各處肌肉都是如此。指頭竟像為不知名的東西咬了一口般,不聽使喚,往裏越擠越深,直到抵住指骨處,才安穩下來。

    陳小滿如坐針氈,想伸手去抓撓全身,但全然辦不到,怎麽能辦到呢?食指現下不似自己的,斷然無法拔出,隻能切齒忍受這深入骨髓的痛楚,陳小滿心中不由自主的浮出一道聲音:“這般疼痛,一定比刀槍直接砍到身上,還要痛苦千倍百倍。”

    眼下隻能與黑壇子幹耗,陳小滿定睛去瞧它,不像一個毫無生機的物品,反倒像有了生命一樣,在眼前不停晃動,似乎在宣告著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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