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報我隻看見三兩期,當然無從批評起,但是我們的印象:第一,是篇幅太小,至少總要再加一半才敷用;第二,這種小報總要記清是為民眾和小學校的學生看的。所以思想雖需要極新,話卻要寫得極淺顯。所有專門術語和新名詞,能躲避到什麽步田地躲到什麽步田他。《第一小報》對於這一點,似還不很注意。這樣良好的通俗小日報,是我第二種的希望。拉拉雜雜寫來,漫無倫敘。你的意思以為何如?

    徐炳昶。三月十六日。

    二

    旭生先生:

    給我的信旱看見了,但因為瑣瑣的事情太多,所以到現在才能作答。

    有一個專講文學思想的月刊,確是極好的事,字數的多少,倒不算什麽問題。第一為難的卻是撰人,假使還是這幾個人,結果即還是一種增大的某周刊或合訂的各周刊之類。況且撰人一多,則因為希圖保持內容的較為一致起見,即不免有互相牽就之處,很容易變為和平中正,吞吞吐吐的東西,而無聊之狀於是乎可掬。現在的各種小周刊,雖然量少力微,卻是小集團或單身的短兵戰,在黑暗中,時見匕首的閃光,使同類者知道也還有誰還在襲擊古老堅固的堡壘,較之看見浩大而灰色的軍容,或者反可以會心一笑。在現在,我倒隻希望這類的小刊物增加,隻要所向的目標小異大同,將來就自然而然的成了聯合戰線,效力或者也不見得小。但目下倘有我所未知的新的作家起來,那當然又作別論。

    通俗的小日報,自然也緊要的;但此事看去似易,做起來卻很難。我們隻要將《第一小報》與《群強報》之類一比,即知道實與民意相去太遠,要收獲失敗無疑。民眾要看皇帝何在,太妃安否,而《第一小報》卻向他們去講“常識”,豈非悖謬。教書一久,即與一般社會睽離,無論怎樣熱心,做起事來總要失敗。假如一定要做,就得存學者的良心,有市儈的手段,但這類人才,怕教員中間是未必會有的。我想,現在沒奈何,也隻好從智識階級——其實中國並沒有俄國之所謂智識階級,此事說起來話太長,姑且從眾這樣說——

    一麵先行設法,民眾俟將來再談。而且他們也不是區區文字所能改革的,曆史通知過我們,清兵入關,禁纏足,要垂辮,前一事隻用文告,到現在還是放不掉,後一事用了別的法,到現在還在拖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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