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遇到多大的挫折,威利從來沒有想過要放棄,他又在醞釀一場大規模的正麵進攻,以期取得最終的勝利。這次行動本來應該在1908年11月發起,但是遭到了官員們的反對。食品和藥品檢查委員會成員兼法律顧問喬治·麥凱布多次否決了威利的查封建議,因為沒有足夠的證據可以證明咖啡因有害。2月8日,在挫敗中一籌莫展的威利寫信給亞當斯,向他保證“我會繼續監視貨船,直到我被軍事法庭審判或被逮捕為止。”第二個月,威利在新奧爾良查到一艘可口可樂的州內貨船,並且建議將它查封。被威利吵得煩躁不安的麥凱布最終決定將此事交給委員會成員鄧拉普博士來裁決,鄧拉普指出,“如果所有人都強烈反對咖啡因”,他就不得不禁止進口茶葉和咖啡——不過,這是不可能的事——他駁回了這位首席化學家的建議。看來大家都不讚成威利所堅持的事業。

    被再次激怒的威利不再拿茶或咖啡與可口可樂進行比較了,他聲稱,這個問題已經“不值得討論”了。他在備忘錄中痛苦而清楚地表露自己最擔心的是孩子喝可口可樂。5月,他又一次進行了嚐試。他寫道,地方委員會的一位婦女反對可口可樂公司把廣告牌樹立在學校附近,誘導學生們飲用。“如果孩子們的父母知道他們在喝咖啡因,”威利斷言,“他們將會恐慌。我再次重申我的請求,雖然它已經被否決了多次,但我還是要起訴可口可樂公司。”結果,他再一次被否決了。這一次,農業部部長詹姆斯·威爾遜實在看不下去威利的做法了,他親自告訴威利,不要再糾纏可口可樂公司了。威利當時“既驚訝又傷心”,但他後來寫道:“和往常一樣,我能看見幕後有一雙強有力的手在操控著一切。”他痛苦地意識到,雖然公眾把他奉為名人,他也獲得了當年的諾貝爾化學獎提名,但他的意見在上級麵前卻沒有絲毫的分量。

    盡管威爾遜部長曾命令他不要插手亞特蘭大飲料大王的事務,但威利還是在7月派遣了檢查員J。L。林奇去調查這家大工廠。林奇在那裏觀察到,一個黑人正在“煮”一大鍋可口可樂。他報告說,這位“廚師”的髒襯衣浸透了汗水,腳趾頭從爛鞋子裏伸了出來,還無所顧忌地把一團團的嚼煙吐在緊挨著攪拌鍋的台子上。當糖濺到台子上時,他還用腳把它重新踢進缸裏。

    仿佛要嘲弄威利似的,1909年,阿薩·坎德勒雇了一艘掛著可口可樂大標識的飛艇在華盛頓上空漂浮。同時,薩姆·多布斯和威廉·達西合編了一本《可口可樂真相》,這本自我辯護的小冊子一開始寫道:“這是一本增長知識的書——而不是辯護詞。”在以後幾年的鬥爭中,公司不顧本·托馬斯對防禦策略的反對,發行了上百萬份這樣的小冊子。

    1909年8月,約翰·坎德勒還在預言“不會再有任何一個州或者聯邦起訴可口可樂公司了”,但是兩個月後一切都改變了。《亞特蘭大佐治亞人報》的編輯弗雷德·西利在華盛頓質問哈維·威利為什麽沒有依據《純淨食品和藥品法案》起訴可口可樂公司。與《亞特蘭大憲政報》和《亞特蘭大日報》不同,《亞特蘭大佐治亞人報》不是隸屬於亞特蘭大的商業組織,新澤西州人西利在1906年創立了這份報紙,他反對雇用童工和囚犯,因而被認為是激進分子。這位富有改革精神的編輯和阿薩·坎德勒早已成為敵手了,1909年5月,西利威脅說要公布德凱特孤兒院令人震驚的照片,而坎德勒正是其理事之一。

    受到西利問題的啟發,威利猶如找到知音一般激動,他揮舞著手裏有關可口可樂的調查文件,向這位編輯傾吐自己的挫敗。西利直接找到威爾遜部長並警告他,除非準許威利繼續調查下去,否則自己將在《亞特蘭大佐治亞人報》上給他製造麻煩。就像威利所說的,“對大眾媒體的恐懼心理起了巨大的作用”。第二天,威利獲得了準許令。

    1909年10月19日,威利終於抓住了一個機會,藥品副主管基布勒和檢查員林奇偵探到有一批糖漿將要運到查塔諾加,威利準備在這批糖漿上做點文章,於是派基布勒和林奇跟蹤一艘運送糖漿到查塔努加的貨船。第二天,他們再次秘密巡視了可口可樂工廠。霍華德·坎德勒發現他們在釀造車間附近鬼鬼祟祟、神出鬼沒時嚇了一大跳,但他仍不失禮貌地給他們提供了一份古柯和可樂混合物“5號商品”樣品。當霍華德的父親阿薩發現政府又一次派人來窺探時像一隻被激怒的大黃蜂一般撲了過去,他暴跳如雷,指著霍華德的鼻子大罵:“你這個廢物,難道沒生眼睛,別人進了你的工地你竟然不知道,你不會拖延時間,把一些礙眼的東西轉移。”林奇回憶道“他當時非常衝動,發瘋似的,神經高度緊張。”“媽的,”阿薩說,“要是當時我在場,你們根本得不到樣品。”阿薩稱基布勒是個“該死的木匠”,林奇對此迷惑不解。事實上,這位北方來的檢查員顯然誤解了這個綽號。坎德勒其實是在辱罵這位政府檢查員是該死的北方佬,以發泄自己心中的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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