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8年,全國童工委員會在亞特蘭大召開第四次年會,主要目的是抗議棉花工廠惡劣的工作環境:婦女和兒童每周工作60多個小時,吸進大量棉花塵埃,但每天隻能拿到50美分甚至更少的報酬。佐治亞州是美國南部各州中最後一個通過童工法的,身為亞特蘭大商會主席的阿薩·坎德勒,他的講話幾乎讓聽眾難以置信。他說:“如果對童工製度進行正確的引導、嚴格的管理和合理的限製,地球上任何一個國家都可以獲得最大程度的成功……勞作中的孩子是我們看到的最美麗的風景。”“……實際上,孩子越早工作,生活就會越美好,人生也越值得稱讚。”阿薩在講話結束時聲稱,全國童工委員會的正確職能是確保勞動能讓孩子變成“一個高尚、有用、能幹的成年勞動者”。他的資本家的嘴臉暴露無遺。

    在評論阿薩·坎德勒這次的表現時,委員會的一位官員認為,他的發言是“琢磨不透的幽默”,是他獨特的性格特征使然,任何人都無權譴責。他顯然是認真的。他也許想起了自己年輕時候當企業家的日子,但更可能是在為南方棉花工廠普遍使用童工的做法辯護,其中包括兩年後被他賣掉的佐治亞州哈特維爾工廠,當然還有可口可樂公司及授權的各個瓶裝公司。

    1913年夏季,61歲的阿薩·坎德勒帶著妻子一起環遊歐洲,這是那個時代適合有錢人的度假方式。在出發旅行之前他召開了一個記者招待會,在會上,看著“大量預示好兆頭的彩虹”,他表示“對可口可樂的商業前景完全持樂觀而愉快的態度”。其實,這次招待會是用來蒙蔽公眾的,阿薩此次旅行的真正目的是為了避免身體被拖垮,正如他向弟弟沃倫坦言的那樣:“我離家旅行,是為了放鬆一下神經。”像平常一樣,他討厭被迫閑散下來。他寫信說,雖然他的妻子喜歡上了巴黎,但“我一點也不喜歡,卻又不得不忍受下去”。

    阿薩隻有在認為投資能帶來巨大榮耀時才會舍得大把花錢。他在歐洲旅行期間,安德魯·卡耐基給範德比爾特大學捐贈了100萬美元,其資助條件是讓這所過去一直隸屬衛理公會教派的學校擺脫宗教色彩。不信神的北方佬資本家使衛理公會麵臨著失去在高等教育中的影響力的危險,教派的領導權自然而然落到了阿薩·坎德勒這位與卡耐基勢力相當的南方代表手中。因為謠傳他願意捐贈200萬美元把埃默裏學院改造成一所著名大學,阿薩感到非常難堪和憤怒——他根本就沒打算給這所被他稱為“一座正在崩潰的城堡”的學院捐一分錢。在沃倫的激勵、謠言的壓力和他對宗教教育信仰的鞭策下,他不得不於1914年7月贈予埃默裏學院100萬美元。在宣布捐贈聲明時,他暴躁地說:“我的財產並不像某些人誇張想象和主觀臆斷的那麽多。”埃默裏學院隨後從佐治亞州的牛津城搬遷到了亞特蘭大市。阿薩在去世之前,對這所學院的資助已經超過了800萬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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