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我春氏一族,包括我,才有繼續活命下去的希望,是麽?”春蘭盯著蒲璜,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是的。”蒲璜咧著嘴,“是的,你想要活下去,就隻有這麽一條路可以走。”

    “我知道的,你們這種踏上修道之路的人,打心裏就覺得自己與我們這種凡人不一樣了,為了追求長生不死,什麽人情什麽恩怨,都隻能困住一時,困不住一世。”蒲璜說著,甚至伸手輕輕替春蘭撥開了那些散亂在她麵頰上的碎發,繼而在她的眉眼之處輕輕撫摸著,“甚至時間對你們來說都不是什麽要緊的事情——就算你被我用血契和家人拿住了要害,心甘情願地承受我作踐你十年二十年,最後等到我一命嗚呼的那一天,真正贏的人依然是你。”

    “我沒那麽蠢,我知道形勢——你的優勢太大,而我歸根到底仍隻是個凡人,我能拿什麽來要挾你為我做事呢?更何況,我想要你算計的人在你心裏又是那麽有地位……”

    “所以,我想了很久,唯一真正能拿住你這種人的,就隻有你的性命了。”蒲璜的手在春蘭的脖子上比劃著,“據說活得越久的人越惜命,不知道你是不是也是這樣。”

    “隻有殺了他,才能治愈我的心病。”蒲璜嘿嘿地說道,“到那個時候,你才能指望我心情好多活幾年,才能指望我蒲家有後,你們春氏一族,包括你,才有繼續存活於這個世界上的價值。”

    “就算最後我什麽都做不到,至少我死的時候會帶著你這個小賤人一起死。”

    “你說,我的這個主意是不是絕妙?”

    ……

    春蘭盤膝坐在蒲璜的身後,一手按在他的背心之處,正以無屬性的靈力調理著他的內髒,並檢視他身體裏的種種異樣。

    一團團腥臭的黑色液體從蒲璜的毛孔之中溢出,這是他這副軀殼這些年裏積累下來的汙垢殘渣,有這些東西在,就算沒有心病,蒲璜其實也沒有多少年好活。

    雖然身體狀況不怎麽樣,蒲璜的肉身的確是沒有太大的毛病,然而,哪怕春蘭偷偷試著以一些極樂散使在了蒲璜的身上,蒲璜的情緒都沒有什麽波動,更別提下半身的動靜了——仿佛這個人心中所有的情緒都集中在了對於單烏的怨憎之上,除此之外,再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驚動起他生命之中的波瀾。

    “單烏的性命,真的能夠讓他解開這心結?”春蘭的心中疑惑著,“這明明已經不是心結,而是執念了——執念一去,往往便是這個人的性命終結之日。”

    “嗬嗬,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一定在想,等離開南華島回山之後,就要去找單烏好好商議一番,他一定有很多能夠炮製我的辦法。”蒲璜閉著眼睛,一邊享受著春蘭對於自身身體的調理,一邊開口譏嘲著,“我這個人別的不怎樣,就是心眼小,如果讓我知道你們動了什麽歪念頭,我便會立即咬破我牙齒裏的劇毒,讓你連眼下這幾十年的性命都沒有——嘿嘿,反正我這等凡人身體脆弱,稍有點風吹草動,便有可能一命嗚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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