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曇身後的草叢突然往兩邊分開,一條一尺粗細的蟒蛇嘶嘶地爬了出來,見到了清曇等人,立即抬起了腦袋,吐著信子,露出了邀功的姿態。

    那蟒蛇盤桓著身軀,尾巴從草叢後麵拖出了一個奄奄一息的人來,卻正是清蝠。

    清蝠在水虺發狂之時被遠遠地甩了出去,但是偏偏他又不甘心放棄那條養育多年耗費了他畢生心血的水虺,於是又勉力折了回去,意圖控製住那發狂的水虺,將它帶離那片火海。

    清蝠顯然是高估了自己對那水虺的控製之力,而那水虺在狂暴之時,竟是硬生生地掙斷了與清蝠之間的神魂契約,所帶來的反噬讓清蝠的神念魂魄都受到了極為嚴重的創傷,雖然肉身依然完好無損,但是在神念恢複之前,已是與普通凡人無異了。

    清曇哈哈地笑了一聲,負著手走到了躺在地上被那條蟒蛇纏繞著的清蝠身旁:“清蝠兄,無恙乎?”

    “中桓山已至如此境地,你還在計較你我之間那點恩怨麽?”清蝠的臉色慘淡,開口說話的聲音頗有些氣若遊絲。

    “這機會太難得,當日你使陰招將那條水虺從我手中奪走之時,是否想過今天有可能會葬身蛇腹呢?”清曇笑道,那條蟒蛇乖巧地將腦袋在他的身上蹭了蹭,隨即調轉過去,對著清蝠嘶嘶地吐著信子。

    “你……居然到現在還記恨此事?”清蝠想要質問,而有氣無力更讓他這句話聽起來仿佛是在哀求。

    “你靠著那條水虺踩在我頭上這麽多年,是很容易算的賬麽?”清曇拍了拍蛇頭,於是那蟒蛇將清蝠給勒得更緊了一些,“不過,你我之間也不是非得你死我活。”

    “看到我養的這些妖獸傀儡了麽?是不是覺得它們看起來完全沒有受到限製,卻偏偏對我俯首聽命?”清曇後退了一步,而那蟒蛇則挪動著身軀,用尾巴將清蝠給豎了起來。

    幾道符籙從清曇的手中射出,圍著清蝠轉了一圈,絲絲縷縷的線條便開始往清蝠的身上糾纏而去,同時,與方才一模一樣的一柄小劍,亦是毫不留情地對著清蝠的天靈蓋刺了下去。

    清蝠的身軀猛地僵直,而那條蟒蛇亦在此時鬆開了對於清蝠的控製。

    清蝠沒有跌倒,但是手腳都呈現一種不自然的扭曲狀態,雙眼反白,喉嚨裏傳出荷荷的聲音,眉心之處,一團仿佛蜘蛛一樣的符文明明滅滅。

    那些圍繞在清蝠四肢上的無形絲線先是越積越多,到了一定程度,竟開始反向收縮——一時之間,清蝠隻覺得自己的身體內部或許已經不存在實實在在的血肉,取而代之的,則是這些繁複糾纏的絲線。

    而更讓清蝠驚恐的是,他清清楚楚地感受到了自己的識海周圍,竟也被這些絲線給層層包裹住了。

    “怎麽可能?”清蝠驚恐地想要叫出聲來,卻是無能為力。

    清蝠知道清曇那傀儡符的道理,也一直對此感到不屑,認為那樣強行控製妖獸的行動根本不能發揮出妖獸在原始狀態之下那些源自本能的強大戰力,故而他在清曇施法之時,還以為清曇隻是想要將他暫且製住,以便於進行一些交易。

    “莫非那些僵硬的傀儡妖獸都隻是他這些年故意弄出來的假象,隻是為了隱瞞他自己的真實手段?”清蝠想到了一個讓他有些毛骨悚然的假設——如果這個假設為真,清曇到底會對中桓山做些什麽,已是無法預知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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