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玉佩的動靜越來越明顯了,他就在這個鎮子裏,並且流連已久。”幾乎是一進客棧,孫夕容便將一枚已然紅光耀眼的玉佩放在了桌子上,那玉佩的中央,一點水滴狀的痕跡不斷地扭來扭去,頗有些焦躁不安的樣子。

    “奇怪,為何始終沒有明確的方向?”木宛低頭仔細看了看那枚玉佩,皺著眉頭問道。

    “這鎮子裏的人實在太多,各種氣息混雜在一起,玉佩很難單獨分辨出那妖物的所在。”孫夕容解釋道,“所以這幾天,我們大概需要親自將這鎮子給搜尋一遍了。”

    “這裏有幾張避邪符籙,雖然不是尋妖之用,但是靠近妖物的時候便會有所感應,你們帶在身上,我們分頭尋找,或許會快上一些。”

    ……

    次日,三人在客棧的門口分別,而單烏在客棧對麵的茶樓上將一切看了個清楚。

    大半天的時間轉眼即逝,臨近日轉西斜的時分,木宛好不容易轉過了一條人擠得幾乎摩肩擦踵的熱鬧巷子,卻在巷子盡頭的偏僻之處,看到了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

    “咦?”木宛微微一愣,“是那個書生?”

    那書生臉上的傷還沒好,卻依舊溫文爾雅地笑著,一身儒衫穿得齊齊整整,正端坐在一張有些簡陋的桌案後麵,四周懸掛著花鳥蟲魚的書畫。

    在他的麵前坐著的是一個衣衫上打著補丁的老太婆,滿頭銀發,臉上的皺紋仿佛風幹的核桃,拄著拐杖的手亦在微微顫抖著。

    “大娘,你兒子的信上寫的就是這麽多了。”那書生將手中的信紙折了起來,塞回了信封裏,而後自己從旁抽出來了一卷畫紙,掭筆沾墨,“大娘的回信想說些什麽嗎?”

    “嗯,嗯……”那老太婆點了點頭,伸手抹了抹自己臉上的淚水,而後絮絮叨叨地開始說了起來,噓寒問暖,百般叮囑,而那書生提筆疾書,轉眼之間,便是滿滿的一大篇。

    而在那大娘連綿不絕的聲音之中,那書生挺直的腰背,微微低垂的側臉,看起來竟是如此地認真且溫和,眉目之間甚至有那麽一絲憐憫慈悲之意,而四周的畫卷被微風輕輕地吹拂擺動,竟為眼前這場景平白添上了一分優柔,讓木宛原本有些茫然有些煩亂的內心,突然就這麽安靜了下來,仿佛看著明月照過鬆林,而清澄的泉水流過卵石——這是一種沁人心脾的安靜。

    於是木宛不知不覺,竟看得有些癡了。

    而她亦不知不覺地,信步走到了那畫攤之前。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發現,那簡陋的書桌上,書生的手肘邊,放著的正是方才他為那老太婆念誦的那封信,而那信封之上,墨跡淋漓,寫的卻是讓人觸目驚心的兩個大字:

    “訃告。”

    那兩個字之中的肅殺之意讓木宛有些吃驚有些疑惑,於是她就默默地站在旁邊,看那書生慢條斯理地晾幹了那密密麻麻滿是囑托的一封家書,折起來塞進信封交到了那老太婆的手裏,接過了那老太婆手裏塞過來的兩個銅板,口中則囑咐著路上小心。

本章尚未完結,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