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烏很想停下來好好看看這些東西,把這種感覺給記在心裏,但是他的腳步並不受他所控製,於是他隻能跟在李天師的身後一路前行,最終站在了這觀象台的邊緣。

    這高台之上的風雖然沒有生死崖那麽劇烈,卻也足以吹得人身上的衣服整個兒鼓蕩起來,甚至帶著人前行的腳步發飄。

    單烏站在李天師身後,雖然看不到李天師的表情,但是李天師那繃緊的身體,已足以證明他的心裏到底有多麽翻江倒海。

    “這便是這凡人世中風景最美的地方了。”李天師喃喃地說道,他身上那翻飛的衣袂終於被風從單烏的眼前撩了開去,仿佛大戲拉開了簾幕,露出了富麗堂皇的舞台,展現在單烏眼前的景象,一片蒼茫的星空之下,連綿的山巒所拱衛的一道巍巍城牆,圈起了一個明亮而又熱鬧的花花世界,車水馬龍,笑語喧囂。

    “我之腳下,盡為螻蟻。”李天師依然是喃喃自語。

    單烏跟在他的身後就是長歎了一口氣。

    他沒法說話,但是他知道怎樣讓李天師的心情更壞一些。

    這一聲長歎的意思就是,這些景色雖然美妙,但是都不是你的,你再高高在上,也得把它上供給你那不長進的宗門,而後你自己也回頭去給那些上師們當螻蟻。

    單烏的時機抓得很巧,正是李天師的一聲歎息將出未出的時候,李天師於是有了種胸口悶氣被噎住了的感覺,於是回頭狠狠地看了單烏一眼。

    單烏搖頭晃腦地,又歎了一口氣。

    李天師臉色有些黑,抬手撤去了單烏嘴上的符紙:“你又想說什麽?”

    “不是你不讓我說話的麽?”單烏的嘴一得到自由,就先揶揄了李天師一句。

    李天師臉色一黑。

    單烏見機夠快,連忙開口繼續說道:“我有一個提議,不知道李天師你願不願意聽一下?”

    “我提議李天師你現在放了我,然後將我培養成為你的對手,一個同樣背後有點來頭的,跑到凡人世中打擦邊球爭奪龍脈氣運的對手。”

    “如此一來,我便成為你可以繼續留在這凡人世的最大的理由。”單烏笑道,“你甚至可以以此為由,向中桓山要求更多,而你隻要循序漸進,他們便不會發現異常——至於我,我的根基越紮實,你可以留下來的理由便越充分,也就越可以在這凡人世中為所欲為。”

    “而若果有朝一日,你真正成為了天下共主,龍脈氣運加身,那麽你身上所附的運道,還會是區區一個中桓山所能搶到手的麽?難道就不會有其他比中桓山更有資格,更有地位的宗門來像你求取這一道運勢?到了那個時候,要修真要長生還是要這一輩子的榮華不敗幾輩子的江山穩固,還不都是你一句話的事情?”

    “等他們來求你,好過你巴巴地貼過去求他們恩賜。”單烏嘿嘿地笑了起來,“李天師,你該不會是因為當年伺候別人伺候出慣性了,於是從來都沒有想過其實你也是可以攢出資本與他們平起平坐的可能吧?”

    “說得好像有這個可能就一定能夠成事一樣。”李天師輕輕地嗤笑了一聲,“拍腦袋的主意的確很有煽動性,卻隻怕是說出口後就煙消雲散了,因為你根本不知道你在挑釁的都是怎樣的一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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