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當然是人,所以我需要吃喝拉撒睡。”

    “前半句你愛信不信,後半句你得伺候好了我。”

    “人當然該在人住的房間,你將我放在庫房,還能指望我說些什麽呢?”

    “嘖,稀粥小菜,你打發要飯的呢?”

    “這肉有些老,話說你不是司天院主持深得這大魏國的國君器重麽?怎麽連個禦廚都不賞一個?”

    “你不把我身體也一起放開的話我也可以被屎尿憋死給你看的。”

    “被堂堂天師大人伺候出恭,我這也算是天底下頭一人了。”

    ……

    “生不如死,說得好稀罕啊,你以為什麽花樣我沒經曆過?要不要我來給你列張表?我保證其中很多花樣你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

    “是啊,我就是在找死,有本事你殺了我啊?”

    ……

    李天師麵色鐵青地看著麵前依然全身無法動彈的單烏,一隻手在身邊不斷地捏著拳頭,仿佛是要將單烏的腦袋在指間狠狠碾碎那樣用力,但是他卻是無話可說。

    那一日,他在權衡了半晌之後,終於還是解開了單烏頭部的傀儡術。

    這其實是個冒險的舉動,傀儡術的關鍵正是在於其渾然一體的控製,如果有那麽一部分地方鬆動了,便很有可能被人找到突破口,繼而整個土崩瓦解——李天師賭的是單烏隻是個依靠本能修煉的小妖,對傀儡術這種充滿人類智慧的術法一無所知。

    卻沒想到能夠說話的單烏在喘了一口氣後,就對著自己汙言穢語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

    李天師畢竟當了這麽多年的天師,而魏國國君對他禮敬有加,這麽多年來高高在上養尊處優,在自己的麵前誰不是乖巧識趣恭謹守禮?誰敢在自己麵前用下三路的辱罵方式?而且還將這些下三路的話一股腦兒都塞在了自己的頭上。

    可是,哪怕李天師親自出手將單烏臉直接抽成了豬頭,也無法讓單烏的話語停止片刻,仿佛那條舌頭永遠也不會斷一樣。

    然而李天師又不能將單烏的嘴給堵回去,畢竟是自己要問單烏問題才讓他開口的,這堵回去了,豈不是自己之前都白做工了?

    而後,單烏更是提出了種種要求,要吃要喝要拉撒睡,否則拒不開口。

    這些其實也都是一個凡人正常的生理需要,不解開傀儡術的話也能做到,但是卻需要李天師跟前跟後地守著親自照應,就好像一個木偶要做出吃飯之類的動作,總是需要操偶師傅親自拖動著那些牽係四肢的絲線的。

    於是在這個過程中,李天師終於發現自己並不如自己想象中的那麽能夠忍辱負重能屈能伸,或者說他終於發現,為什麽自己在不知不覺中,就淪為了忍辱負重的那一方?

    明明被控製得隻能聽天由命的是單烏,但是被支來喚去折騰得跟仆從一樣的怎麽就成了李天師自己?

    而且李天師之前身為弟子的時候也不是沒有替師尊照料過那些活物造就的傀儡,雖然也是吃喝拉撒,但是那些傀儡不言不語對自己的命令言聽計從毫不反抗,讓當時還稚嫩的李天師深深體會了一把掌握了神仙手段之後,便能夠高高在上玩弄他人他物的暢快之感——這種感覺在能夠說話的單烏麵前,可以說是蕩然無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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