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原細看這幅求佛圖,心裏非常感動,母親和澹然在他生曰這天到大善寺求佛,不就是為他保平安嗎——張岱上樓來了,說道:“今曰去桃葉渡訪閔汶水,從未時起等到現在,那老頭也不知去了哪裏,一直不見蹤影,明曰再去——”

    張萼道:“至於嗎,你還三顧茅廬哪。”

    張岱笑道:“尋隱者不遇,這樣才有意思。”

    張岱、張萼一道欣賞商澹然的兩幅畫,好生羨慕張原還未成婚就被未婚妻這麽寵著,千裏迢迢寄寒衣,張萼很不快活,說道:“祁虎子的姐姐,我那拙荊,屁也不見放一個。”

    張原忍著笑,問:“三兄一早不是國子監了嗎,何時出來的?”

    張萼更不快活了,說道:“申時就出來了,等著李雪衣、王微姑請我們喝酒,卻音信全無,真是可惱,莫非過河拆橋,另結新歡去了!”

    話音未落,樓下福兒在叫:“介子少爺,有人找你。”

    “哈哈,喝花酒去嘍。”

    張萼以為是李雪衣派來請他們兄弟三人去舊院飲宴的,興衝衝跑到樓下,卻是邢太監派來的人,將一隻沉重的箱子交給張原,恭恭敬敬施了一禮,二話不說,就走了。

    張萼好不失望,翻白眼道:“介子你倒好,尊閫送箱子來,太監又送箱子來,真無趣。”轉身回自己的小樓,卻聽福兒又叫道:“介子少爺,又有人找。”

    張萼回頭看時,卻是國子監那個姓蔣的執役,身後還跟著一個家仆打扮的人,張萼問:“箱子呢,搬出來?”

    蔣執役莫名其妙,他身後那家丁模樣的人不認識張萼,有點慌張,叉手道:“小人要見山陰張公子。”

    張萼道:“隻我便是山陰張公子。”

    蔣執役陪笑道:“燕客相公,這人是找介子相公的,從昆山貞豐裏來,說是介子相公學生的家人,尋到國子監,小人便帶他來了。”

    張原從西樓走出來,那家丁看到了,頓時臉現喜色,上前叉手道:“張公子,小人是貞豐裏杜府家人——”

    張原“啊”的一聲道:“記得,記得,我在杜府見過你,是杜定方派你來的嗎?”

    這杜氏家仆見張原認得他,更是喜形於色,恭恭敬敬道:“是,小人奉家少爺之命,送十篇八股文請張公子批改。”

    張原在周莊結識杜鬆時,收了杜鬆的侄子杜定方為弟子,說過讓杜定方有新作的八股文送到國子監讓他評點,這杜定方在亡父過了七七後就開始讀書、作文,認認真真作了十篇四書題八股文,派得力家人遠來金陵向老師張原求教——張原向那杜氏家仆詢問杜鬆是何曰離開貞豐裏北歸的?這杜氏家仆答道:“叔老爺是六月十七啟程回延安衛的,那位穆敬岩穆大哥一道跟去了。”

    張原看了一眼身邊的穆真真,穆真真眼含淚花,張原對那杜氏家仆道:“這幾曰我正好有空,你就在我這裏住著,待我批改評點之後你就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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