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劑師的利潤一語,已成為形容某種特殊過分事物的別稱。可是,這種在表麵上巨大的利潤,往往不過是合理的勞動工資。藥劑師的技能比任何工匠的技能更為細致、更為精微,而付托給他的責任則遠更重要。他不但在所有的情況下是窮人的醫生,而且當痛苦或危險不是很大時也是富人的醫生。因此,他的報酬應當與他的技能和他所負的責任相稱,這種報酬一般體現在他出售自己藥品的價格中。但在大商業城市,一個生意興隆的藥劑師在一年之中售出的全部藥品或許不過花他30或40鎊。因此,他雖然得到百分之三百或四百、甚至百分之一千的利潤,這往往隻不過是他的合理的勞動工資,隻有加在他的藥品價格上麵,他才能收取這種工資。表麵上的利潤絕大部分是披著利潤外衣的真實工資。

    在一個小小的海港城市,一個小雜貨商用僅僅100鎊的資本就能賺得40%或50%的利潤,而在同一個地方的大批發商用1萬鎊的資本,很少能賺到8%或10%的利潤。雜貨商的行業對於居民的方便是必不可少的,而市場的狹窄可能不容許在這種業務上使用更大的資本。然而,這個商人不僅必須靠他的生意來生活,而且要活得和他所必須具備的資格相稱。除了擁有小額資本之外,他必須能讀、能寫、能算,還必須勉強能判斷或許有五六十種不同的貨物,它們的價格、質量以及用最賤的價格去采購它們的市場。總之,他必須具有一個大商人必須具備的全部知識,除了缺乏足夠的資本以外,沒有別的東西能阻止他成為一個大商人。對於一個具有這種本領的人來說,一年三四十鎊不能算做是過高的報酬。把這種報酬從他的表麵上很高的資本利潤中扣除,剩下的或許就隻不過是普通的資本利潤了。在這種場合,表麵利潤的大部分也是真實工資。

    零售貿易的表麵利潤和批發貿易的表麵利潤之間的差別,在大都市比在小城鎮和鄉村要小得多。在雜貨業能使用1萬鎊的地方,雜貨商的勞動工資在這樣的巨額資本的真實利潤中就隻是微不足道的小數。因此,富裕零售商的表麵利潤同批發商的表麵利潤差不多處在同一水平上。正是由於這個緣故,零售商出售的貨物在大都市和在小城鎮與鄉村不但常常是一樣的便宜,而且常常還要便宜得多。例如,雜貨一般更便宜些;麵包和肉類常常是一樣便宜。把雜貨送到大城市比送到鄉村成本不會更高;但是運送穀物和牲畜的成本就要高得多,因為其中大部分必須從比較遠的地方運來。因此,雜貨的原始成本在兩地都是一樣,在收取利潤最小的地方它們的價格就最便宜,但是麵包和肉類的原始成本在大城市比在鄉村高;因此,雖然大城市利潤較小,它們的售價卻並不總是更低,但常常也是一樣低廉。就麵包和肉類這種物品而言,相同的原因減少了表麵利潤,增加了原始成本。市場的廣闊能運用較大的資本,因而減少了表麵利潤;但要求從較遠的地方得到供應,因而增加了原始成本。這種一方麵的減少和另一方麵的增多,在大多數場合似乎可以彼此抵消;這或許是發生下述情況的原因:雖然穀物和牲畜的價格在王國的不同地區普遍非常不同,而麵包和肉類的價格則在王國的大部分地區一般差不多完全一樣。

    雖然批發貿易和零售貿易的資本利潤在大都會通常比在小城市和鄉村較小,但從前者的小小開端常常可以發大財,而從後者則難於辦到。在小城市和鄉村,由於市場狹窄,貿易不能總是隨著資本的擴大而擴大。因此,在這種地方,雖然某一個人的利潤率可能很高,利潤總額卻決不會很大,因而他每年的積累也不會很大。反之,在大城市,貿易可以隨著資本的擴大而擴大,一個節儉的和生意興隆的人的信用的增加會比他的資本的增加快得多。他的生意會同他的信用與資本同比例地擴大,而他的利潤總額又和他的生意規模保持同一的比例,他的年度積累也和他的利潤數額保持同一的比例。然而,即使是在大城市中,發大財的不是一個正規的、牢固確立的、知名度高的商業部門,而是整個一生勤勤懇懇、精打細算和專心致誌的人。誠然,在所謂投機買賣這種地方,有時可以突然發財。投機商人並不經營一種正規的、牢固確立的和知名度高的商業部門。他今年是穀物商,明年是葡萄酒商,後年又是食糖、煙草或茶葉商。當他預見到某一行業可能比普通行業利潤更高時,他就進入那個行業;當他預見到那個行業的利潤會落到其他行業的水平時,他又離開那個行業。因此,他的利潤和虧損,不能和任何一種牢固樹立和知名度高的商業部門保持任何經常的比例。一個大膽的冒險者有時通過兩三次成功的投機買賣,就能發大財;但是兩三次的不成功的投機又同樣可能使他喪失一切。這種生意隻在大城市才能做。隻有在商業和通訊最廣泛的地方,做這種生意所要求的信息才能獲得。

    上述五種情況,雖然在勞動工資和資本利潤中造成很大的不平等,但在勞動和資本的不同用途中,就總體的有利和不利(無論是真實的抑或是想象的)來說,並沒有造成任何的不平等。這些情況的性質是:在某些隻有小額貨幣利得的用途中它們作出彌補,在其他有巨額貨幣利得的用途中它們進行抵消。

    但是,為了使在有利和不利的總體中產生這種平等,即使在具有最完全自由的地方,也有三件事情是必要的。第一,在一個地方,用途是眾所周知的和牢固確立的;第二,這些用途處於它們的普通狀態,或者可以稱為它們的自然狀態;第三,這種用途必須是從事者的惟一的或主要的工作。

    第一,這種平等隻有在當地為眾所周知的並且已經牢固確立的用途中才能產生。

    在所有其他情況相同的地方,工資在新行業中一般比在舊行業中高。當一個設計師試圖開辦一種新製造業時,他首先必須用較高的工資把工人從其他的行業中吸引過來,這種工資必須高於他們原來行業的工資,也必須高於在他所開辦的企業中工作的性質所要求的工資,而且必須經過很長的時間他才能將其降低到普通的水平。其需求完全從風尚和愛好產生的製造業,是處於不斷變化之中的,很少能維持長久,直到被看做是牢固確立的老製造業。反之,其需求主要是從使用或必要性產生的製造業就不大容易變化,相同的形式或結構可能在多少個世紀中不斷為人所需要。因此,勞動工資在前一種製造業中可能要比在後一種製造業中高一些。伯明罕經營的是前一種製造業,設菲爾德經營的是後一種製造業;在這兩個不同的地區,勞動工資據說與它們各自的製造業在性質上的這種差別相稱。

    建立任何一種新的製造業、任何一種新的商業部門或任何一種新的農業措施總是一種投機,設計人期望從而獲得特別利潤。這種利潤有時很大,有時,更經常地,或許並不如此;但是一般說來,它與該地區其他老行業的利潤並不保持正規的比例。如果計劃成功,利潤普通在開頭很高。當行業或措施完全確立並為眾所周知時,競爭就將其降到其他行業的水平。

    第二,勞動和資本不同用途的有利和不利總體中的平等,隻在這種用途處於普通的、或者可以稱為自然的狀態時才能實現。

    對幾乎每一種不同勞動的需求,有時比通常大些,有時又比通常小些。在前一種情況下,工作的有利之處升到高於普通水平;在後一種情況下則降到低於普通水平。對鄉村勞動的需求,在割製幹草和收獲的時候比在一年的大部分時間裏更大;工資隨著需求上升。在戰時,當四五萬海員被迫離開商業服務去為國王服役時,對商用船舶海員的需求必然因其稀缺而上升,在這種場合他們的工資每月普通從1基尼至27先令上升到40先令至3鎊。反之,在一種日趨衰落的製造業中,許多工人不願離開他們的老行業,寧願接受較小的工資,這種工資與他們工作的性質並不相稱。

    資本的利潤隨用它來生產的商品的價格變化而變化。當任何一種商品的價格升至普通或平均比率以上時,至少有用來將其送入市場的某一部分資本的利潤會升至利潤的正常水平以上,價格下落時則利潤降至正常水平以下。所有商品的價格均或多或少有變化,但有些商品的價格比其他商品的價格變化更大。

    在所有由人類勞動生產的商品中,每年使用的勞動數量必然受到每年需求的調節,使每年的平均產量盡可能地等於每年的平均消費量。上麵已說過,在有些行業,相同的勞動數量總是生產出相同的或幾乎相同的商品數量。例如,在麻織業或毛織業中,同樣多的人手每年會製造出大體相同數量的麻布和呢絨。因此,這種商品的市場價格變動,隻能是由於某種偶然事故所造成的需求變動。國喪會抬高黑布的價格。但由於對大多數種類的本色麻布和呢絨的需求是極其相同的,所以價格也是極其相同的。但在其他行業,等量的勞動並不總是生產出等量的商品。例如,在不同的年份,等量的勞動生產出數量非常不同的穀物、葡萄酒、啤酒花、食糖、煙草等等。因此,這種商品的價格不僅隨需求的變化而變化,而且隨更大的、更經常的數量變化而變化,也因此波動性極大。但是有些商人的利潤必須隨著商品價格的變動而變動。投機商人的算計,主要是用在這類商品上麵。當他預見到它們的價格可能上升時,就力圖買進,可能下降時,就力圖賣出。

    第三,勞動和資本不同用途的有利和不利總體中的平等,隻在這種用途是從事者的惟一或主要行業時才能實現。

    當一個人靠一種工作謀生,而這種工作又不占他的大部分時間時,在閑暇的時刻他常常願意從事另一種工作,收取的工資可以少於與這種工作的性質相稱的工資。

    在蘇格蘭的許多地區,仍然有一種稱為佃農(Cotters或Cottagers)的人,雖然他們在若幹年前比現今更為常見。他們是地主和農場主的一種外仆。他們從主人那裏得到的通常報酬,是一所房屋、一小塊菜園、能養活一頭牛的青草,或許還有一兩英畝不良的耕地。當他們的主人偶爾需要他們的勞動時,他就另外每周給他們兩配克燕麥,約值英幣16便士。在一年的大部分時間裏,主人很少需用或根本不需用他們的勞動,而耕種一小塊土地也占用不了留給他們自己支配的全部時間。當這種佃農在過去比現今人數更多時,據說他們願意利用多餘的時間為任何人工作,隻收取很小的報酬,比其他勞動者的工資少。在古代,他們在歐洲似乎處處可以見到。在耕作不良和人口稀少的國家,大多數地主和農場主另外無力為自己提供額外的人手,鄉村勞動在一定季節是需要有額外人手的。這種勞動者偶爾從他們的雇主得到的按日或按周計算的報酬,顯然不是他們勞動的全部價格。他們的小塊租用地構成這種價格的大部分。可是,許多作家似乎把這種每日或每周的報酬看做是他們勞動的全部價格,這些作家搜集古代的勞動和食物價格,並且樂於將兩者說成是異乎尋常之低。

    這種勞動的產品在市場上的售價,常比它的性質所要求的要低。蘇格蘭許多地區編織的長襪比任何地方用織機製造的長襪要低廉得多。這些襪子是這樣一種傭工和勞動者的作品,他們從某種其他工作獲取自己的大部分生活資料。每年從設得蘭運到利斯的長襪有1000多雙,每雙的價格為5便士至7便士。在設得蘭群島的小小首府利爾維克,我聽說普通勞動的普通工資是每天10便士。在這些島嶼上,他們編織的毛襪價值為每雙1基尼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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