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史》中雲:有一個姓李的主簿,偕新婚妻子遊華山,謁華嶽神金天王廟時,李主簿妻剛剛拜神時,忽然昏死過去,唯心頭還有一點微熱。李乃將妻子送往華陰縣裏急救。縣宰讓他去請葉法善仙師,作法醫治。仙師被請來後連焚三符,李妻方才醒來,並說她昏死以後的經曆。她說,在廟內拜第一拜時,聽得金天王說“好夫人”,第二拜時,便聽他說“留取”,遂被王之左右扶入內院。三日後,王之親友大集,慶賀王得夫人。忽聞敲門,門衛來報王,王雲:“何不趕走?”其實,這是仙師的第一符到了。一會兒,門外喧鬧起來,門者數人,來向王耳語。王雲:“暫且打發他們走。”這是仙師的第二符,比第一符厲害。不一會兒,忽有赤龍飛入,正扼王喉,王僅能出聲說得:“放去。”左右遂送李妻回。仙師的第三符是朱符,正是所召之赤龍。

    《廣異集》中雲:唐景雲年間,有河南縣李某之妻王氏,以美著稱。一日,她的魂魄被華山神派來的神差捉走了,身死階側。李某悲哀萬分,適有一異人至,自言能救,乃連飛神符兩道,王氏遂蘇。李某千恩萬謝,以錢財為贈,異人不受而去。王氏醒後說:她初至華山見華山神時,華山神大悅,乃與其徒歡宴,慶得美人。宴畢,方欲與王氏入帳,忽一神乘黑雲至,雲太一令喚王夫人。華山神不慌不忙,說等會兒再送。過了一會兒,又一神乘赤雲至,大怒道:“太一問華山,何以隨便取生人婦?如不速送還,當有重罰!”華山神大恐,即命部下將王氏送還。

    《紀聞》中載:韓光祚攜家赴任途經華嶽廟時,下車謁廟,其愛妾暴死。光祚乃請巫救之。巫作法,愛妾果然活過來了。巫雲:“華山神喜歡這一女子,你到了桃林任上後,他還會把她取走的。”光祚至縣後請金匠為此妾鑄得一尊金身觀音像,而妾不知。五日後,妾又暴卒,半日始蘇。醒後說:華山神又率車騎來迎她,剛出門時,被一金僧攔住,華山神隻好將她留下,但言三日後還要來取。光祚知其故,又用千錢請人畫菩薩像。妾至期又死,死而又活,雲華山神又來迎取,未及將她搶入車中,二僧出現阻攔,華山神隻得將她放了,但又言三日後更取之。光祚又以千錢予金工,令再造一像,金工以此千錢去買金,遇見一人將要殺一豬,金工動了惻隱之心,遂以此千錢買了此豬放生,金佛像未能造成。到了第三日,此妾又死,死而又活,說華山神又來迎取,車騎極盛。但有二僧守門,華山神不得入門。忽然有一豪豬,體大如馬,直向華山神的車騎衝去,所向披靡,華山神隻得回去,並說,再也不敢來了。光祚不知何為豪豬,能幫此大忙。金工乃言用買金鑄佛像之錢買了豬放生的事。光祚乃言信佛。

    西嶽神還有好賭和受賄惡習,降風雨之災等邪惡行跡。

    德化縣令張某,家產富豪。任滿回京師長安,經過華山之北時遇一黃衣人,自稱是華山神的信使,從泰山領了一份名單準備回華山,交華山神處置。這份名單所列都是這一區域內將要死亡的人。張某欲求一觀。黃衣人將名單交給張某,張某一看,名單中第三人正是自己:“貪財好殺前德化縣令張某。”張某觀後大恐,向黃衣人求救。黃衣人雲:“昨天,金天王與南嶽賭錢,欠了南嶽一大筆賭債,南嶽正逼著他還,他還不起,很是窘迫。你去金天王廟中祭拜,許以厚利,金天王一定能幫你的忙。”張某如言照辦,華嶽神也果然幫了忙,請仙官劉綱寫了一道奏章,上奏天帝,請給張某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免於一死。天帝批了這道奏章。張某大喜。黃衣人前來賀祝,並請張某在向金天王還願時代他向金天王作個請求,換一個差事,幹信差太累,若能換成個看門的就好了。張某也允諾了。張某既得延命後,卻又舍不得錢了,遂決意食言。次日,黃衣人又來了,斥責張某食言,並說他已死到臨頭,而且再也無法挽回了,張某聽後,自知難免一死,乃作遺書,未滿半紙而死。(見《古今圖書集成·神異典》卷二十四引《搜神記》)又《廣異記》中雲:“博陵崔敏愨,性耿直,不懼鬼神,為華州刺史。華嶽祠旁有人,初夜聞廟中喧呼,及視,庭燎甚盛,兵數百人排列受勒,雲當與三郎迎婦。又曰:‘崔使君在州,勿妄飄風雲。皆雲不敢’。既出遂無所見。”要不是崔使君在此任上,就免不了“妄飄風雨”了。

    華嶽神為何有這麽多的“劣跡”傳說?宋人周密在《癸辛雜識》續集卷下雲:“五嶽惟西嶽極峻,直上四十五裏,遇無路處,皆挽鐵垣以上。有西嶽廟在山頂,望黃河,一衣帶水耳。”加之地鄰長安,遊人極盛。人們經登攀之勞,受風寒之氣,曆奇險之境,驚神魂而動心魄,往往致病。華嶽“收人魂”之說,或由此而來。婦人弱質,尤不堪折騰,加之對華山神的恐懼,當然更易得病,華山神“好女色”之說,即起於此。由於這些原因,對婦女產生了另一種心理壓力,因此,凡攀登華山的婦女們得病的也就多一些,“華山神好色”的故事也就產生並流傳開來。

    傳說歸傳說,華山神畢竟是國家祭祀的正牌神靈,而且還是大神,因此,他仍然負有保護地方的職責。《河東記》中載有:韋浦赴京師長安求官時,途中遇見一人也要西去,二人遂即同行。來到潼關旅店後,店主人之小兒忽然昏死。主人呼女巫二娘救治。二娘作法雲:“三郎至矣。傳語主人,此鬼客所祟,吾且錄之矣……”並言鬼客狀貌,韋浦方知鬼客便是與自己同行的那位。次日,韋浦見鬼客,鬼客雲:“某鬼客也,昨日之事,不敢複言,已見責於華嶽神君。巫者所雲三郎,即金天王也。”

    西嶽神除了“三郎”這一小名外,還有別的姓名。據《重修緯書集成》卷六《龍魚河圖》雲:“西方華山君神,姓浩,名鬱狩。西嶽華陰將軍,姓鄒,名尚。一雲華山君浩元倉。”所謂“西嶽華陰將軍”,乃華山之北的一屬山。又《五嶽真形圖》謂華山神名“善”,《恒嶽誌》又雲姓薑名。《三教源流搜神大全》卷二又雲姓善,名。《封神演義》九十九回中雲薑子牙“特敕封爾蔣雄為西嶽華山金天願聖大帝”。

    《曆代神仙通鑒》卷四雲,皋陶乃西嶽所化。皋陶是上古時期的主刑神。因西方為金,金主肅殺,故而謂皋陶乃西嶽之化身。

    陝北民間對西嶽的信仰主要是對“三聖母”和沉香的信仰,對西嶽本身倒是很少信仰。大概是因為西嶽的傳說給人們造成了錯誤認識,如,陝北民間有“背兒媳婦朝華山,出力不討好”的俗語,或許與傳說有關。但劉彥昌與三聖母的愛情故事和沉香的劈山救母卻深得陝北人民的喜愛,至今仍在民間傳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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