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官:“我們的卷子都是打亂放的,現在也不好找出上一張...”

    紀沛然冷笑:“你就看,哪一張背後有同樣顏色的顏料,這必然是刻意為之。”

    考官領了命出去了。

    紀沛然細看這卷子,實在是很難看出內容了,隻是筆法好似與其他人有些不同,他很是惋惜,怕是錯過了一個好苗子。

    李翰林也是滿臉不快,他說要罷黜這考卷,紀沛然卻和他唱反調,還要嚴查到底。

    紀沛然也注意到了,隻是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並未多言,回去繼續翻看這考生的其他兩張試卷了。

    隻一眼,紀沛然就站了起來,隻一眼就被驚豔。這畫與上一份試卷有異曲同工之妙,提到雨天,多數考生表達的是的悲傷春秋,但這幅畫不同。

    畫麵中的行人在街道上載歌載舞,享受春雨,雨天雖壓低了整體的明度,但人的神態卻給這樣的天氣也增添了歡欣,其中行人手上,及街道邊的民屋上裝飾的鮮花,品種各異,細節的刻畫更是驚人,從未見過如此技法,把花瓣的每一絲紋路都畫的清晰明了,但上色時卻是一層一層鋪上色彩,使小小的花朵也有由淺到深分明的層次,簡直是渾然天成!

    紀沛然很是興奮:“妙極!妙極!”

    他把卷子分給另外兩位:“看看這畫!明豔生動,色彩交錯,層次分明,這細節處理更是驚豔,以墨筆勾勒形狀,再藏於色彩之下,深深淺淺,技法超然!”

    楚懷遠接過考卷,神色也是極為認真,比起紀沛然的興奮,他卻馬上就想起了另外一人——那便是《萬裏行舟》的作者,這用色,這技巧,簡直是如出一轍。看來這屆考生,真是臥虎藏龍啊。

    讚道:“筆墨天成,妙體眾形,兼備六法。”

    能讓楚懷遠給出這麽高的評價,也是畫院自開考以來第一次了。

    李翰林倒沒說什麽,在構圖,色彩上他都挑不出毛病,隻淡淡道:“寫實過多,一切都清晰明了,缺了些意境,技法也還有可精進之處。”

    紀沛然自然是不認同:“畫院旨在研究畫之精華,自然是要取眾所長,融會貫通,畫的生命才會更長久,若是守著古派一成不變,也沒有我們存在的必要了。”

    兩人針鋒相對,礙於紀沛然祭酒的身份,李翰林隻冷哼一聲,不再多言。

    滿懷期待的打開第三卷,紀沛然心下認定,此人必要取中。畫院開科時間不長,還未有四方應試,僅在長安城內有些名氣,但僅在長安城內,就能招攬來有如此畫藝之人應試,紀沛然不由得笑起來:“大善!”

    第三卷可見畫師之巧思,舞蹈已經不是整個畫麵的重點,而是將整個畫麵重心加諸到神仙精怪上,饕餮乃是上古凶獸,其畫中也極力展現出氣勢。另一邊的天兵天將更是想象力十足,細細看來,均是三眼,表情神聖,一正一邪,畫麵上極有衝擊力,簡直像是真實看過這場景一般。

    到底是何方神聖啊,紀沛然觀其筆觸,仔細想當時在考場上見過的考生,感覺應當是很有閱曆的老畫師,不過那幾名老畫師過去都有來應考過...還是有所遺漏...

    正想著,楚懷遠卻提出了疑問:“畫技是極佳,隻是,這考生是否有些偏題之嫌? ” 本章已閱讀完畢(請點擊下一章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