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成功與虐害

    服爾德回來時所見的巴黎,和他走的時候一樣黨派分歧。“大家談論的無非是羅馬啊,開除教籍啊,冉遜教派啊,耶穌會派啊,教皇的敕令啊,驅逐出境或監禁啊等等。主教們在安勃侖開會,簽出了二萬道監禁狀。”凡在教義上與大臣們見解不同的人,似乎天然應當下之於獄,即是聖西蒙也勸攝政把耶穌會派的拉勒芒,杜生,多納米納監禁起來,“把後者關在橫山納,筆墨紙張一概不許給他,也不準他和任何人交談,可是應當讓他好吃好睡,因為他是世家出身;其餘兩人則關入別的監獄中的地牢裏,用地牢的待遇,不給外人知道他們幽禁何處,讓他們死去就是。”

    文人們也互相排擠,“因為一個有思想的人認為韻文並不即是悲劇的特質。”服爾德回國後的第一次動靜是印行一本小冊子,題作《雙方的愚蠢》。他在書中說明這些爭辯的無謂,述及久已遺忘的中世紀的論戰,預言冉遜派和耶穌會派將來也一樣的被人遺忘。“一個老神學博士和我說:‘先生,在我年輕的時候,我寫過文章反對教皇與教廷法令;我因此下獄而我自以為是殉道者。此刻我一切不預聞了,我覺得自己安分守理,——‘那麽你現在做些什麽呢?’我問他。——‘先生,’他答道,f我很愛金錢。’原來人類老年時會如此嗤笑青年時的熱情;行為也會和人一起老的。”

    脤爾德自己呢,雖然還年輕,已經愛金錢了。他在英國時懂得財富可以保障個人的獨立自由。他回到法國的辰光結識了兩個大金融家,巴裏斯(Paris)兄弟。他們勸他把書吏阿魯哀的遺產做些投資事業。他便投資一部分於供應軍隊食糧的生意,據他的書記說他賺到六十餘萬;又投資另一部分於加第克斯的商業和對美通商的船隻方麵。他運氣很好,那些船隻居然從沒被軍艦查抄。他又中了獎券,不久他的財富竟增加到一個詩人從未有過的地步。“他的皮包中裝滿著合同、匯票、期票、國家的債券。要在一個文人的皮包中尋到這麽多的這類文件當然是不容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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