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服爾德在英囯

    從巴斯蒂獄出來,他決意到英國去。這個有民選議會而不知有監禁詔令的國家,當時頗得一般哲學家的信仰。服爾德在致友人書中寫道:“在這個國家裏麵,各種藝術都受尊重與酬報,社會階級的差別固然也有,但人與人間的等級是依了才德而定的。大家可有自由高尚的思想,絕對不用忌諱顧慮。”他隻懂得幾句英語,但英國的駐法大使瓦波爾(H.Walpole)替他寫了好些介紹信。而且他在倫敦有一個有勢力的朋友,鮑林勃洛克爵士。爵士曾經愛上一個法國女子維蘭德夫人(MmedeVillette),後來娶了她,在奧萊昂附近買了一所宮堡。服爾德即在那時認識他的,他們夫婦也聽過服爾德朗誦他詩劇《亨利亞特》的手寫稿而加以讚美。服爾德滿想靠著他們來結交英國的文人,在倫敦重新過著他愛好的社交生活。他尤其渴望安逸與思想自由,希望在不列顛的寬宏大度之下實現他的夢。

    那時法國人以為英國不是一個信教的國家。盂德斯鳩曾言“英國絕對沒有宗教……要是有人談起,一定會受大家嗤笑。”其實隻有在少數的作家與貴族集團中是如此。但英國教會比較巴黎冉遜派議會寬大確是實情。英國的教會中人“注重基督教義中合理的成分,《聖經》中所載的奇跡,被認為隻是一種曆史的證據,用以證明任何時代在常識上可以接受的那種製度的。”總之,大家按照英國的傳統觀念而接受一種折衷辦法;一個人可以信仰宗教而不至於熱狂,或可以做哲學家而不至遇事抨擊。即是不信英國國教的人也並不如何激烈。“朋友會取著鎮靜的態度,按步就班的發展開去。”直到後來韋斯萊時代,宗教才重新成為一種感情的力量,以後受到法國大革命影響時,宗教更變成英國政治上的保守勢力。

    服爾德到倫敦時,沒有遇到鮑林勃洛克爵士。在他居英國時,爵士一直認為“他的廢話”有些可疑,並且疑心他是法國宮廷的奸細。可是這位詩人被一個姓法格奈(Falkener)的商人招待到離倫敦十裏的梵茲華斯地方,他在那邊住下,一七三三年時把他的悲劇《查伊》(Zaire)題贈給他:“獻給英國商人法格奈先生——親愛的朋友,你是英國人,我是法國人,但愛好藝術的人都是同胞……所以我把這部悲劇題贈給你,有如我題贈給同國的文人或知己的友人一樣……同時我能夠很高興的告訴我的國人,你們用何種目光看待商人,在英國,對於光耀國家的職業,大家知道尊重。”把一部悲劇題贈商人還是破天荒第一遭,確是非常大膽的舉動。

    服爾德旅居倫敦的情況,我們不大詳細。隻知道他的通信處是鮑林勃洛克家,他在鄉間彼得鮑羅爵士家住得很久,據說是和史維夫脫一起住了三個月。因法格奈的關係,他見到了商人的社會;他們的聲勢,在國會中的權力,教服爾德歎羨不置,這種情形很滿足中產者的自尊心。和他們作伴的結果使他對於商業大感興趣,且也頗有成就。他第一次的經營是在英國發售《亨利亞特》四開精裝本的預約。他寫信給史維夫脫說:“我能不能請求你,運用你在愛爾蘭的信譽替我介紹幾個《亨利亞特》的預約者,它完成已久,隻因乏人讚助而迄未出版。預約隻須先付一奇奈。”這次的買賣大獲成功,預約全數售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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