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爺,近來時常陪著弘皙阿哥在毓慶宮或禦花園裏玩鬧呢。”

    梁九功回話時不忘在心裏琢磨,萬歲爺的心裏還是念著太子爺的,眼下怕是又要想起天倫之樂之類的了。

    果然,萬歲爺聽見梁九功的回稟,沉吟片刻後他喃喃:“弘皙啊。”

    萬歲爺又陷入了沉思之中:“午膳叫保成帶著弘皙來乾清宮用。”

    萬歲爺出聲。

    梁九功應了,心說近來萬歲爺的心思是愈發難琢磨了。

    萬歲爺起身,又道:“傳大學士馬齊、張英,及吏部尚書陳廷敬。”

    這就是要商量三日後的重試之事了。

    叫上吏部尚書那就是要清算眼下還在天牢裏的涉案舉子們。

    萬歲爺都站起身了,忽然又想起了一樁事:“老四後院子嗣如何。”

    梁九功愣了愣,所幸他對皇子們的子嗣了如指掌,時常去宗人府過問玉牒更換。

    “眼下已有三位小阿哥,兩位小格格。其中大阿哥這幾日才滿周歲,四福晉今歲五月裏也誕下了二阿哥。”

    老四家的誕下嫡子的事萬歲爺是記得的。

    萬歲爺這會兒聽著梁九功的回稟又想起來了老四的後院。

    眼見著就是明年大選了。

    萬歲爺腳步略有停頓,倏忽之間心中早已百轉千回。

    “既是周歲那便厚賞一些。”

    梁九功稱是。

    梁九功的動作很快,萬歲爺才吩咐完,不到傍晚時分就讓人送到四爺府上了。

    福晉得了消息都準備換上冠服去迎接了,下一秒卻聽見王進忠惶惶地說著宮裏是給大阿哥送賞賜來的。

    福晉頓感如鯁在喉。

    這可不是什麽娘娘的賞賜,而是萬歲爺的賞賜,獨一份的,這樣的榮光為何偏偏是給南院那個庶子身上?

    福晉壓了壓心緒:“去查一查,是否是隻有咱們府上大阿哥受了賞賜,還是說別處府上也有?再叫府裏眾人出來迎接。”

    府裏的格格們都是沒有上皇家玉牒的,自然也沒有什麽冠服之類的,李沈嬌是有的,那麽就得穿著。

    李沈嬌聽說了是萬歲爺的賞賜,又聽是賞賜給大阿哥的,任由著秋壺給她穿戴的同時不忘很輕地皺了皺眉。

    “這事兒鬧的,正院那位的眼睛往後怕是要把大阿哥給盯死了。”

    秋壺也感歎地歎息一聲。

    是啊,萬歲爺的賞賜呢,那是否是意味著宮裏的萬歲爺也記得她們府上有一位大阿哥呢。

    福晉那樣容不得有人越過她一點的性子,不記恨大阿哥才怪了,加之前兒個大阿哥的抓周才抓了一枚印章。

    隻怕是福晉心裏這會兒已經種下了對大阿哥忌憚的種子了。

    不過這會兒對於李沈嬌來說,為了謝恩穿戴著這身累贅的冠服才真是把她給折騰的夠嗆的。

    李沈嬌偏頭:“給家裏的回信叫人送去了嗎?”

    今早她得了家裏的信,倒沒什麽大事,額娘在信裏提了兩回明歲大選的事兒,還讓李沈嬌仔細些新人入府。

    這些事兒都是李沈嬌清楚的,隻是眼下這些話出現在額娘的信裏,卻讓李沈嬌不得不謹慎些了。

    信裏最讓李沈嬌喜出望外的是哥哥將要任職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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