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花落盡的季節。

    夷榮將戰的傳聞愈演愈烈,但征戰主力宋將軍幾月未出永歡似乎又將謠言不攻自破。

    隨著天氣轉晴,兩人的藏身之處又轉移回楊柳河畔。

    一人讀書,一人習武,一同乘過小舟,釣過魚,從鱗片處四濺的水沾濕衣襟。

    宋寒鬆時常站在一旁,看白伊打鳥,捉蝴蝶,編花圈……該會的不該會的她都會一點兒。

    白伊是個散漫歡快到孤獨的人,她一個人做許多事。

    她回眸笑,或是咬下一片花瓣,不是為了讓誰看到。宋寒鬆隻是剛好站在這裏。

    更多時候,她隻是安分的看書。就像現在。

    “白姑娘,”宋寒鬆擦了擦汗,“婚事與我二姐在同一天,都在將軍府設宴,如何?”

    白伊抬頭,眉眼彎彎,“好啊!雙喜臨門。”

    白伊一直坐在柳樹下看書,頭上已落了不少楊花。

    她拈起書卷上落的柳絮,輕輕起身又接了些,一把灑向宋寒鬆。

    宋寒鬆露出不解的目光。

    “有詩人比擬雪‘未若柳絮因風起’。”白伊朝她笑,“宋公子,如此看來,我們就是‘楊花落滿頭,也算共白頭’了。”

    她在柳樹下巧笑嫣然,漫天的柳絮像漫天紛飛的雪。而她站在光裏。

    宋寒鬆忽然覺得,很遠。

    近得不真實,因而遠。

    許多年以後,宋寒鬆都會記得,白衣少女站在時光的縫隙裏,喋喋不休,吵鬧又歡欣。

    她停在原地,麵無表情,無能為力,她隻是垂著手看著。

    她們像是靈魂的兩麵,因相異而相吸。

    白伊已經走近她,踮起腳拂去她發上楊花。

    “唉,你怎麽又不說話?”少女問。

    宋寒鬆搖了搖頭。她覺得有些疼,光太刺眼,白得太刺眼。

    要讓某種隨光陰生長的殼迸出裂紋。

    少女想了想,掰著手指嚴肅道,“宋寒鬆,雖然我們以後隻是名義上的夫妻,但你要陪我逛燈會,采蓮子,喝酒……凡是郎君會同娘子一起做的,你都要同我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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