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暫且隻說明文在冊的這一億四千三百餘萬人,這其中有勞動能力的不過五千萬人,剩餘九千餘萬人多是一到十歲的孩童,這就意味著此十年內一個成年勞動力至少要勞動生產出三人的份額才可保我大秦帝國無餓殍。”

“倘若民自治,君隻拱手無為,我可以向諸位及天下萬民保證,不出三年,我大秦將要餓死近億人,所以諸位之中若有提倡如無為而治、君民共耕之言者,還請棄論。”

被點了名的道家之人不能同意“兵首有些太獨斷了,數先代,也多有無為而治使天下安定的時代,兵首又為何隻一言而斷諸論?”

“非是我武斷,我並不是說無為而治是錯的,隻是什麽時候可以無為而治,什麽時候不可以無為而治,這是要看實際情況的。”其實這樣的例子很好舉,呂文之治嘛,但嬴宏沒法和這些人說呂文之治,所以還要再想其他例子。

“如帝舜承帝堯禪讓而無為,乃是因為天下大洪,使民之剩自身,且民已是勞苦至極,若再不使民休息,民將積勞而亡,又因為那時民隻剩自身,負擔尚且不重,才可自作修養,一人耕既可滿足一民需。”

“可現在的情況是一個家庭多是一夫一妻,但要負擔三四孩童,縱使我可使民不受他人索取,隻兩人耕作哪可能滿足五六人所需?”

“所以我若無為,隻會有兩種情況發生,夫妻足,孩童既亡,夫妻不足,則其家漸衰,不出三年,一家皆要走向敗亡,我問先生,這兩種情況先生可接受哪種?”

“額……,多謝兵首賜教。”剛才反駁嬴宏的人隻能認錯,因為實際情況就是這樣的,誰還沒養過孩子呀,又怎麽會不明白這些。

嬴宏領了謝再繼續說“君民同耕倒是可以部分實施,但總的情況來說,君民同耕尚且做不到,要想做到君民同耕隻能是等到民族、國家和個人都發展到不再需要君王後才有可能實現君民同耕,但這可能需要幾百年上千年的時間。”

“君、王、皇、帝,本質上都是統治者,而統治者是必須要身處淩駕於聚落群之上的中心位置的,並要呈現出相對於其他位置的明確的不平等性,所以隻要發展尚且需要統治者,誰也沒辦法真正做到君民同耕。”

“而農家先賢之所以倡導農本商末,是因為當時的民是身處在統治階級和資本階級的多方麵的重度壓迫下才發出的求生的呐喊,但就發展而言,不管是國家是社會還是民眾個人,都不可缺少商業。”

“商業的最初形態是人們以物換物的交換,是人與人之間各自換取所需的行為,最初的交換行為之中所互換的物品在嚴格意義上來說也還算不上是商品,因為兩種用於交換的物品之間的質量、數量衡量並不明確,隻憑兩人心裏作秤。”

“這裏咱們不談商業是怎麽發展的,隻說商品,農家先賢之論裏對商品價值的評論是有錯誤的,衡量一個商品的價值不能隻論其用途。”